“卧槽……”孙骆涯看着那位拖着大长刀向人群中走来的无头甲胄,心里最初也是咯噔一下,皱着眉想道:“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只是不知道,这位被称为是无头将军的存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也真如赵大婶所说的那样,是来解救徐罗英父女的?”孙骆涯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徐罗英父女来到扬州,其属下全部被泉山四盗杀光,而且他们父女俩本不是扬州人,祖籍在兖州,此次因为押镖才不远万里来到扬州,扬州城不可能有他们的熟人,如果有熟人,那他们两人也不会暂住在王大老爷家,也就不会如赵大婶所说的那样,在王家被满门斩首之后,他们父女就寄宿在了酒楼。
而且,还有一件事,是孙骆涯至今没有想明白的。既然他们父女两人已经将镖送到了王金贵的家里,那他们父女为何还不回去兖州,而是持续停留在扬州城呢?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不然绝不可能会让因为公事来到异地的父女,迟迟不归故里。
就在孙骆涯如此想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屁股被人给拍了一把。孙骆涯猛地回过头,只见原先那位赵大婶悻悻然地收回手,然后朝他尴尬一笑道:“这位小哥,大姐我就先走了啊,武圣的鬼魂来了,这里又要出人命喽。”
说完,赵大婶也不听孙骆涯开口问个明白,她就背过身子,往拥挤的人群挤去。孙骆涯望着这位赵大婶的背影,心里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那些个在最后排的看客已经一个个吓得往两边跑了,这位大婶居然神色能够这么平常,这也太不寻常了。
不过他很快就又释然了,因为他回过头发现,那位拖刀走来的无头将军,并没有对路人出手。所有路人都只是自己吓自己罢了,那位无头将军只是拖着刀,不断往那座木头搭建的高台走去。
所有看客,没有一个人受伤。相比较起最后面那排的看客,孙骆涯呆着的这一排看客,可以说人人的脸上都没有露出惊惧的表情,反倒是一个个两眼冒光,在见到“鬼将拖刀”这一幕时,他们的眼中,流露出的则是更多的敬服。
扬州城每户人家里的香案上,都摆着一尊闭目的武圣铜像,每天除了上香求平安之外,还希望武圣能够为他们一家多添点财运。
武圣他们天天见,况且今儿见了个真的,他们虽然一开始心里都很害怕,但也只取决于近日来鬼魂索命的传言实在太过盛行的缘故,而且他们还只是畏惧着“没有头”这件事。可一旦他们知道了这位无头将军,并没有滥杀无辜的意思后,他们一个个也都放下了心。不止后排的看客如此,就连一开始那些直接吓尿了的看客,他们也都渐渐回过神来,慢慢聚拢在了一起,开始对这位无头将军进行一次重新的审视。
对于这些人,孙骆涯也是由衷的佩服他们这些人的胆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位无头将军之前还杀光了王金贵一家十五口,以及言欢楼客栈里的所有人,甚至连衙门的衙役都没放过,怎么现在就温顺地像只猫呢?
街道上,所有喧闹的声音都沉寂了下来,唯有刀刃割地以及甲靴落地的声响。
随着无头将军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孙骆涯下意识地跟随吃瓜群众往两边退开,给这位无头将军去往木架高台让出一条路来。
看客人群散开,无头鬼将的身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三十位守在高台下的衙役眼中。这些衙役不同于寻常百姓,他们虽然没有读过几年书,但是他们对世上鬼神一说,压根就是不信服的。所以,眼前这位无头鬼将,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具没了头盔的会行走的甲胄罢了。
只不过近些日子的传言实在过于盛行,传言中这位无头鬼将身高七尺,跨坐一匹高头大马,手中更是持握着一柄九尺长的大长刀。凶名远播。不过如今看来,这位无头鬼将哪有传闻中的两米多高,不过是在一米七八左右,当然了,这还是没把它头算进去的前提下。
比起台下的三十位衙役,那位端了把太师椅,悠悠然坐在木架高台上的陈县令,此时竟已是浑身颤抖着,从太师椅上摔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毛糙的木头上,那顶乌纱帽也都七歪八斜地垂在头顶。
陈县令嘴里打着寒颤,在见到台下的那具会动的无头尸体后,他的脸上一阵青白,他只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左胸下的心脏都在扑通扑通的狂跳。
他不知道那位无头将军身上所穿的甲胄是多久以前的,但是从甲胄上灰败的光泽来猜测的话,这具甲胄应该被埋在了土里有好长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