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数十年后,愈发强大的大头部落中依然流传着一个关于恐怖大魔王的传说。
据说在雾岛上面居住在一个恐怖的巫师,他能够操纵迷雾,使那座小岛大半年都弥漫着迷雾。
他还能够使用恶毒而恐怖的巫术,施放可怕的白色雾气。
不管是强壮的精锐鱼人,还是强大的鱼人施法者,只要沾染到这种雾气,就会痛苦哀嚎直至死亡。
而鱼人传说中的大魔王林幕风现在正在自己的静室之中观想。
他此时观想的并不是海燕乱入版本的卷平岗,而是第一级别的拂杨柳。
在驱动狂风吹动雨幕时,林慕风的精神海便已经受创。
而为了将石灰粉送到百米外的施法者队伍中,林慕风再次强行使用精神力,使得精神海伤上加伤。
一级的扶杨柳最是平和,连带着风元素粒子也变得温和起来。
林慕风精神海中的那一道道裂缝,在温柔的风元素粒子的抚慰下,慢慢地开始弥合。
“看来最起码要三天才能够将精神海的创伤修复,这次真的是超负荷地狠了,好在鱼人已经退走。”
三个多小时后,林慕风自言自语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走到一楼的大厅中坐下。
“三少爷!这次的损失统计出来了。”
十六根蜡烛分别插在两个银质烛台上,明亮的烛光映照着林幕风疲惫的脸庞,林远殊站在林幕风跟前,汇报着。
“二级战士阵亡十八人,伤者二十七人,二级弓箭手阵亡二十一人,伤者四十三人,一级战士阵亡六十一人,伤者二十二人,采茶工阵亡二百四十五人,伤者二百八十五人,杂役阵亡五十八人,伤者七十一人。”
林幕风听到这些数字,沉默地抚摸这法杖上的灵核,说不出话来。
整个白石堡,可以说是非死即伤,完好无损者十不存一。
这些冷冰冰的数字,在三天前还是些活生生的人,他们还在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而训练、劳动。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林幕风不知怎的,心中就浮起这两句诗,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这是陈陶四首《陇西行》中第二首的后两句,前两句林慕风已经不记得了。
前世他读到这两句诗时,更多的是同曹松的“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联系在一起,觉得很牛。
可现在,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白石堡之役,可以说是一场极其微小的战争,若自己不是当事人,恐怕只会为人族的坚韧而击节赞叹。
可现在呢,每个阵亡的都曾经是在他面前说笑和喊叫过的鲜活生命。
他甚至记得大部分人的容貌。
只有自己作为参与者,才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林远殊听到这两句诗词,原本绷着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哀色。
作为白石堡的管事,他招揽了很多自己的族人到岛上来做事,若是没有鱼人攻城,那这些都是惠而不费的人情。
可现在自己的族人伤亡了两百多,其中有不少都是准备来捞上一票,然后回家成亲的,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的父母亲人。
稳了稳心境,林远殊请示道:“三少爷,林珑在后门抓到了十一名叛逃者,都是杂役,您看什么时候处决?”
什么时候处决?不是要不要处决?
林慕风楞了一下,看来在林远殊心中,这十一人已经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