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上官太后见了季氏兄妹,心中颇为喜爱,又知季家如今也无几人在京中,季晗又是女子,与二位兄长同住,难免不好,便索性开口留了她在宫中暂住。
季晗点一点头,盈盈地福了一礼,含笑道:“多谢宁家哥哥提点!”扎不休、龇牙咧嘴的雪球,向宁宛然笑道:“这小东西,可不是记仇得紧,都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了,难为它还记得!”
宁宛然失笑道:“可不是恨人家惦记着它地胆囊……”
一面说着一面从匣子中取出一瓣雪莲来哄着雪球。雪球气呼呼的捧着雪莲恨恨的啃着,看那神情倒仿佛是在啃着季氏兄妹的肉一般。直看得宁宛然与明嫣又是一阵好笑。
明嫣想着钱贵的话,不觉又笑起来,因道:“如今可不光光是旧仇,今儿可不是又结了一段新怨……”一面说一面又将御花园中雪球被季曦一枚青杏打中脑袋之事说了。
她口才原好,这一段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直把宁宛然笑得说不出话来。雪球看二人笑做一团,不觉愤懑,恨恨地挣了开来,抱着雪莲跳到另一边去了,只拿了尾巴对着二人。
宁宛然笑得够了,向明嫣道:“哪日见到那位季七姑娘,便请她到我这里来坐坐罢!”
明嫣一愣,讶然道:“娘娘喜欢她么?”
“那倒还说不上,只是算算时间。他们若果真在上官家住过一段时日,那么青衣应该也在才是,我是想问问青衣如今怎样了。”
上官凭有些无奈的看着父亲。
上官枢坐在房内,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感慨道:“我才几日不曾回家,你这院子里倒是大变样了……”
他拿了眼瞄了下房内刚刚补好不多久地墙。又闲闲地透过雕花镂空窗棂远眺了一眼院子。
上官凭哭笑不得,知道这些事情必是母亲迫不及待的全当笑话说了给他听地。
“爹,你既已知道了。又何必巴巴的来挖苦儿子!”
而且您老已在这里坐了半个多时辰了,从儿子十八岁说到二十八岁,从李家地亲事说到宁家地丧事。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多少关于青衣的事。
上官枢哈哈一笑,终于说到正题:“我听说媳妇儿的嫁妆都到了临安了。里面光是四季衣服就有好几箱子……”
上官凭微微的怔了一下,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便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开口接话。
他却笑吟吟道:“我还不信,我说她既这般多地衣服,怎么还每日里总穿那套,害我总疑心是你们慢待了她,连件衣裳也舍不得做了给她。”
还不待上官凭开口,他又抢着道:“当然了。那是嫁妆么。也该是成亲以后再启箱的。我昨儿还因此教训了你娘一顿,说我们家虽穷。可该备的却也不能打了折扣。实在没了钱,卖房卖地也得给你办得风风光光不是……”
上官凭听他唠唠叨叨说了这半天。早已明了他地来意,因忍了笑道:“爹的意思,儿子自是明白的……”上官枢满意地点点头,拍拍儿子的肩:“既这般,就看你的了。”
他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只不大的妆盒放在桌上:“这是你娘给的,说是媳妇自小闯荡江湖,怕是于这些女孩子的东西不甚了然,一时半刻的怕也配不到合宜称心的……”
上官凭干咳了一声,哪里敢接这个烫手山芋,忙道:“娘与青衣素来要好,这些东西还是娘亲手给了她,才显出一片心意,何况儿子也不懂这些……”
他想着楚青衣,不由的微笑了一下,虽然衷心里确是很想看她穿了女装究竟是何模样。不过心中却也知道她必是不肯穿地,如今他是连婚期之事也并不打算在她面前提及,以免她一时想了起来,自觉困窘,又不知要搞出什么花招来。
父子二人在房内磨了半日,任凭上官枢说了无数地话,上官凭只是笑着不肯收。秋纹只得一遍遍的上着茶水,足足上了三巡茶,这个问题依旧不曾解决了。
三道茶上毕,上官枢倒是起了身,皱眉道了一句:“不行,我得去解个手,一会我们爷俩继续说道!”一面说一面匆匆出去了,上官凭笑笑,由得他去了。
这一去,便去了半日,上官凭等了半日也还不见他来,不由苦笑一声,暗暗道了一声上当,心中正自思索着该如何去同母亲分说之时,楚青衣已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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