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楚青衣向匆匆跑过来的侯顺语重心长道:“侯顺呵,我素来是很看重你的……”那侯顺听了,不由胀红了脸茫茫然的点头,楚青衣甚是满意的拍拍他的肩:“今儿我就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事儿干,你若干得好,明儿我就请你去喝花酒……”
那侯顺原是上官凭地小厮,今年其实不过十五六岁,一听“花酒”二字,脸儿都红了,急忙摇头道:“不用不用……”
楚青衣浑不将他动作放在心上,只径自从桌上拎了茶壶小心翼翼的放进他怀里:“你日后但凡见了梅将军来,你便万事不理,只保护好咱家的茶壶。切记要做到壶在人在,壶碎人亡,若哪一日你能做到壶我合一,壶即是我,我即是壶,想必你便天下无敌了……”她愈说愈是激动。声音便也越发的大,又且慷慨激昂,当真极富蛊惑。
上官凭听她满口胡柴兼且眉目灵动,比手划脚不已,再忍不住,扑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梅遥瞠目结舌的望着楚青衣,茫然不知所以然,心中疑惑至极。
门口已响起一声怒骂:“楚青衣……”却是石楠到了。
楚青衣见石楠已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于是一面逃一面笑道:“侯顺。保护好茶壶,快撤。后院那几株梅树,赶明儿你也赶紧寻了人来砍了。免生是非……”
饶是萧青臧素来不动如山的性子,听了这话,也几乎便要笑出声来。
宁宛然在门前早笑弯了腰,再挪不动步子。
石楠气急败坏的追打着楚青衣,咬牙切齿不已。
楚青衣与石楠追逐打闹了一通,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厅中花瓶茶几,古董玩物尽皆打得稀烂。桌椅板凳无不缺足少背。石楠直追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眼看着楚青衣依旧是气定神闲,青衣飘飘地谪仙模样,自知自己地轻功比之她来,要差了不少,再要这般追了下去,只怕追到明年也难以追到。便索性冷哼了一声,停了步。指了她道:“你是乖乖过来让我掐几下完事,还是我们日后见真章,你只自己选罢!”
楚青衣苦了脸,自己想了一会,终究可怜兮兮的走到她面前,伸了手臂给她,口中却还讨饶道:“只饶了我这次罢,下次再不敢了……”石楠冷嗤了一声,毫不客气地伸出长长尖尖的指甲。恶狠狠的便掐了上去。上官凭直看得眉头直跳,心痛不已。
石楠只一掐。楚青衣马上大叫起来,声音凄厉至极,又拿了眼只是楚楚可怜的看向宁宛然。宁宛然于是忍了笑,上前去拉:“只饶了她这一次罢,想来以后再不敢说了……”
一面劝着,一面却又忍不住笑,向楚青衣促狭道:“你也是,平日里见你甚是大方的,怎么今儿却如此小气了,不过是个茶壶而已,何至于便这般的舍不得……难不成你也练了那茶壶神功,早已人壶合一了……”
石楠见她来拉,原已缩了手不打算掐了,被她这几句火上浇油的话一说,不觉怒气又起,又伸了手狠狠掐了楚青衣几下,掐得完了,还不忘走到犹自傻愣愣的侯顺面前,劈手抢过他抱在怀里的茶壶,“啪”地一声,已掷在地上,摔个粉碎。
楚青衣便委屈的揉着手臂,又带了几分哀怨的看宁宛然,宁宛然也只是笑。石楠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转身径自出门去了。
梅遥一头雾水,只是迷惘地看着众人。上官凭笑了笑,竟向他道:“如今我这屋子也乱得紧,梅兄若有事,我也不便相留,这便请罢!”
梅遥面色微微一红,当真起身行了礼告辞而去。
楚青衣长叹了一声,看着厅中一片狼藉,无趣道:“平白让我被掐了好几次,又被打烂了好些家什……”宁宛然笑骂道:“我如今总算知道你是如何将人赔了出去了的,别人便是无意,被你说了几次,怕也上了心,无意也成有意了……”
楚青衣于是干笑了两声,走到侯顺面前,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骂到:“蠢材一个,平白摔坏一个茶壶,你这个月的月钱就拿来赔这茶壶了……”一面说自己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又指了那茶壶碎片向侯顺笑道:“且把这碎片好好收了,改日由我出面卖了给梅遥,少说也卖它个万儿八千两的……届时拿到银子,我再分了一成给你!”
宁宛然笑道:“你倒会做生意,这般的强买强卖……”
楚青衣拍了拍手,满不在乎道:“这般的生意,我已做了多年,再不会亏本的……”她环视了一眼屋中,又向侯顺道:“赶紧将这打烂的家什开了单,明儿送到梅遥府上去,他若识相,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法的……”
上官凭在一旁早已听得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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