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宛然一惊之下,顿时便坐了起来,推了她一把,低声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外面不是有人守着么?”
楚青衣懒懒的哼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她的去了,显是累了。
她这里一闹腾,却惊到了外间的惊鸿,惊鸿匆匆披了衣服过来,眼底微微发青,显然没有睡好,乍一见了楚青衣,她几乎便要叫出声来。
宁宛然则是微微一笑,一颗心在这一刻忽然便无比安宁起来。她挥挥手,示意惊鸿不必大惊小怪,自己披衣起身,随手将冰绡帐拉好。
悠儿送了热水与早点来,宁宛然倒也并不为难她,只令她放下东西便出去。悠儿有些羞愧,放下东西低声说了一句:“夫人若有吩咐,只管与外面侍卫说一声便可!”
宁宛然点一点头,她也并无责怪悠儿的意思,待她走后,便将楚青衣素日喜欢吃的糕点拼了一盘给她留了,才唤了惊鸿一同用早点。
楚青衣一直睡到巳时末,才睁开眼,也不洗漱,拿了糕点就吃,吃完还不忘记伸个懒腰,一副慵懒闲散的模样。
宁宛然见她悠闲模样,又是嫉妒又是好笑,嗔道:“你这头猪!昨儿什么时辰来的?”
楚青衣嘿嘿一笑,舒服的半靠在贵妃榻上:“我寅时过后到的,好像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呵!”她笑得贼贼的:“不过也看了另一场好戏就是!”
宁宛然蹙眉:“你看到什么了?”
楚青衣笑了一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上响了两下,然后是悠儿与惊鸿说话的声音,想来是送午餐来了。
宁宛然也不再多问,听悠儿出去了,便与楚青衣一起出来吃了饭。
饭后,二人各自捧了茶,宁宛然将近来的事情一一说了。说到长公主与檀远悠之事时,不免唏嘘了一番。
楚青衣听完之后,便沉默了一阵,忽然道:“这件事情,我其实倒比你知道的更多些……只是你往日一向不爱听这些宫闱密事,我也就并没说!”
宁宛然微怔,随即了然笑道:“我倒是忘记了,你毕竟是在三个宫中都做过侍卫,而且又总是鬼头鬼脑,专窥人私密的……”这话明摆便是取笑楚青衣四处钻营,窥人沐浴。
楚青衣嘿嘿一笑道:“其实宫闱之中本多隐秘,有些事看似做的密不透风,却不知往往隔墙有耳。将来你若当真进了宫,我必定说些密事给你知道,知道的多些,总不是坏事!”
宁宛然沉默了好一会,不禁叹了口气,她近来心情颇有些郁郁,又兼一直无人倾诉,压在心中,早成了一种负担:“青衣,我最近心中惴惴,总觉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楚青衣满不在乎笑道:“你怕什么,有我在呢!”她顿了顿,又道:“南岳的事情,你怎么打算?若是不想进宫,我这几日便带你离开……”
宁宛然摇一摇头,淡淡道:“不了,我想好了,我打算入宫!”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指着一边慢慢道:“青衣,你看那里,那里原本有只金丝笼,笼子有只金丝雀……我初来的时候那鸟儿便在里面,我日日喂它食水,就在前日,我忽然便忘记锁好笼子,然后那鸟儿便飞走了,我想着,它既然不爱在笼子里待着,走便走了吧……昨儿,我看到一只猫,衔了那鸟儿从我窗前跃过……”
楚青衣怔了一怔,没说话。
宁宛然继续道:“青衣,你有一身好武艺,所以你能翔于九天,做一只鹰,而我,终究只能是金丝笼里的金丝雀,宫廷内闱才是我该待的地方……我已拖累你那么久了,该回我本该待的地方了……”她声音平淡,却自有一种难言的坚定。
楚青衣沉默了一会,低声道:“你已决定了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