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御的话,几位巨商都微微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他们中间最后只有一人会捐出银子,而且还能得到皇帝御赐匾书。
对他们而言,总归不是将银子扔进水里了。
“第二,粮米的现价,各位想回落最好,不想回落的,本镇抚使也不强求!”
赵御说完之后,再次回到正位茶牍落座。
“嗯?!”
巨商们都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端起茶杯的赵御。
锦衣卫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畏惧永清伯的权势?
想到这里的众人,都在心中微微摇摇头。
他们觉得,如果赵御真的是畏惧永清伯的权势,大可以直接将他们召集起来议事,完全没必要带上永清伯这么个搅屎棍!
之所以这么痛快,这个北司镇抚使肯定还有后招。
“各位不必惊讶,本镇抚使说一不二,既然各位不想回价,我也不强求,只是……”
说到这里,赵御转头先看了一眼永清伯,而后再看向几位巨商说道:“今日内阁新拟了津口通商的章程,后续连带戍边盐粮茶马,以及江南漕运丝绸布匹,还有江淮盐运官帖等等。
这些生意,恐怕诸位今后是做不安稳了!!”
巨富们瞬间变了脸色。
一场雪灾,确实可以让他们发一笔横财。
可是如果这一次不顺着赵御,以后这生意,肯定是做不下去了!
“吓唬谁呢?!”
别人都变了脸色,唯独永清伯却一脸不屑的说道:“在座的各位身后谁还没有大人物撑着,凭借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能断了那些老爷的钱口袋?我呸!”
听了这个棒槌的话,其他人心中也是一动。
他们是比永清伯聪明,可是一开始看到赵御那一身花团锦簇的飞鱼服之后,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此刻被永清伯点破,他们内心也活络了起来。
毕竟能在京城做成大商的,怎么可能背后没有一两个正一二品的高官做靠山?
赵御虽然是锦衣卫的北司镇抚使,可凭他一句话,就能断了他们的财路?
显然多少有些不现实!
“话……本镇抚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赵御一口将茶杯中的香茗饮下,随即缓缓起身,将在座的每一位都看了一眼之后,冷声说道:“谁赞成,谁反对?”
“我反……”
噗嗤!!
永清伯下意识的拍案而起,可不等他话说完,眼前一道冷光闪过,随即整个茶室都一阵天旋地转。
“!!!”
看着滚落在地上,脸上还依旧带着一丝嚣张神情的那颗头颅,巨商们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脑袋搬家的这一位,毕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裕王妃的亲生父亲,大乾皇朝的永清伯!
说杀就给杀了???
惊骇不已的巨商们,毕竟只是大人物们撑在前面的傀儡而已,有些事情,他们是接触不到的。
如果让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北司镇抚使,在不久之前擒杀了云王,估计此刻就不会如此吃惊了!
……
赵御抖落剑身上的血迹,然后缓缓地将手中长剑横在面前的茶牍上。
“陛下命本镇抚使掌管此次赈灾所有事宜,九千岁借持本镇抚使天子剑,锦衣卫本身就有先斩后奏的皇权特许……”
赵御再次添满茶杯,看着还没有从永清伯的死中回过神来的巨富们,冷声说道:“以御赐匾书筹集捐银,各地米行自愿回落米价,本镇抚使再问诸位一遍。
谁赞成?谁反对?”
看着脑袋已经搬家的永清伯,再看看赵御横在身前的天子剑,众人都微微颤颤的举起眼前的茶杯,再没人敢多说一个不字。
“即使如此,本镇抚使先替北直隶数十万灾民谢过各位!”赵御端起茶杯,语气平淡的说道。
“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天灾之时,我等虽为下贱商贾,却也未敢忘却匹夫之责。”
“是是是,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今日回去,我便将所有米行的价格,回落到初雪之前!”
……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这些一毛不怕的巨商们,都变得大义凛然起来。
眼见这些家伙终于知道害怕了,赵御这才淡笑着说道:“好,为了防止有不法狂徒捣乱,本镇抚使会给各位的每一处米行,各调两名锦衣卫保驾护航!”
派遣锦衣卫来为米行保驾护航?
强撑着笑容的巨富们心里都知道,这哪里是给他们保驾护航,分明是给他们脖子上一人架了一柄要命的利剑!
可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们即便是心里再不愿意,为了自己脖子上吃饭的家伙,也得笑着脸应承下来!
“好了,接下来就看陛下此番御赐的这一卷匾书,最后将会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