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晃晃悠悠的沿着铁路线一路向北,临近中午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王华清看了外面一眼,嘟囔道:“也不知道到哪儿了。”
“有什么标志吗?”
“没有,”王华清摇了摇头,外面的站台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张浩睁开眼,打量了一会外面的景色,说道:“咱们可能到口外了。”
“口外?”
“那是啥?”
张浩解释道:“就是张家口,在我们河北人嘴里就叫口外。”
“还有这种称呼啊?”小鬼不禁笑了起来,同时凑到窗边打量起了外面的景色。
“哎,阿浩,你怎么知道这是口外的啊?”
张浩装出一副深情回忆的模样,故作高深的说道:“那得从我爸年轻那会儿开始说起了、”
他这话刚一起头,就听副连长嘟囔道:“说人话!”
“哎!”他点了点头,笑着把自己老爹当年到口外卖花椒的故事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大脑门一脸惊喜的问道:“你是说这里的马肉很好吃?”
“那必须的啊!”张浩一脸嘚瑟的模样,诱惑道:“马肉、马肠、马鞭……。”
“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几个人就大笑起来,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喂,十一连的,你们说什么呢?”
“就是,说的那么高兴,说出来给大伙听听呗。”
张浩笑着站起来,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刚才没忍住,打扰到你们了。”
“还真是张浩啊?”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惊呼声,连续一个多月的巡回演讲,让他的名气在团里大的不得了,已经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
“张浩,你给我们说说呗。”
“就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嘿,你个黑鸭子还他么拽上文了。”
“卧槽,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个小白脸。”
官兵们说着说着,这话就变味儿了,各连队之间难免会有各种磕磕绊绊,情急之下各种外号、碎嘴、糗事那是一个劲的往外喷,随时都能变成全武行。
“哎哎哎,黑鸭子,小白脸,你们吵个蛋啊!
我们都等着听张浩的故事呢,你们两个赶紧他么的闭肛。”
“对对对,闭肛!”
“滚一边扯犊子去,别他么影响老子的心情。”
眼看着犯了众怒,外号黑鸭子和小白脸的两个中尉“嘿嘿”傻笑两声,立刻缩着脑袋坐了下来。
张浩笑着说道:“我先提前说一声啊,等会儿喊饿我这没吃的。”
“你就说你的就行了!”
“得嘞,那你们听好了。”
张浩学着电视里的模样,一脚踩着座椅,一手撩开军大衣,说道:“要说这个故事,那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得,阿浩又在吹牛b了。”小鬼强忍着笑意,把头扎进了臂弯。
旁边的副连长感慨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还有耍嘴皮子的功夫啊?”
“他一直都会耍嘴皮子,就是闷骚,”王华清笑着加入了群聊,悄声把张浩参加知识竞赛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几个人在底下说完了,就听张浩还在说:“那马肠得放在冬天的雪地里,自然结冰,再用火化开,经过烟熏……配上蒜泥红醋,加上几个火烧,那滋味儿——啧啧啧!”
张浩坏笑着挑了挑眉,把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说道:“要说驴肉火烧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
“也都吃过吧?”
“吃过。”
“没有。”
众人的反应不一,张浩就笑着说道:“没吃过的,我建议你尝尝,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那不是吹出来的,那滋味儿实在是不好形容啊。
你们想象一下,焦黄酥脆的火烧加上酱香的驴肉,再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驴杂汤,嘶嘶——。”
车厢里,立刻回响起一阵吸溜口水的声音,就听张浩问道:“香不香?”
“香!”众人齐声大喊道。
“那你们想不想吃?”
“想!”官兵们的热情和馋虫完全被吸引出来了。
张浩贼笑两声,说道:“可惜啊,没有!”
“哈哈哈哈——!”十一连的几个鸟人发出一阵哄笑声,这时候,车厢里的鸟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很快,就有人喊道:“打死你个狗日的!”
“打死张浩!”
“这小王八蛋太操蛋了!”
“老子饿了!”
官兵们发出一声声呐喊,他们是真的饿了。
自从部队上车,到现在已经有半天的时间了,可是火车停下却不见任何动静,他们呆在车厢里也渐渐生出了厌烦情绪。
“都干嘛呢?”车厢门突然打开,参谋长带着几个鸟参谋走了进来。
原本嘈杂的车厢立刻变得安静下来,虽然他们很饿,但是还是能够坚持一下的。
“杨达,你说,为什么这么吵?”
“报告,我们饿了!”
杨达正是那个一连副连长的名字,十一连的鸟人们见他站起来回话,才算是把名字和人对上号。
“饿了?那是理由吗?”参谋长黑着脸,怒喝道:“你们的纪律呢?你们的战斗作风呢?
这还没有到达演习现场呢,一个个就他么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你们是什么人啊?
我看你们这副鸟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匪山大王下山了呢!”
参谋长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官兵,眼看压下了那股子歪风邪气的苗头,才继续说道:“各连带队干部,出列!”
车厢里立刻站出来一群中尉,然后按照座位的先后顺序排好了队,根本就不需要上级的命令。
“现在开始打饭,侦察连负责警戒。”
“是!”
“从咱们离开营区开始,部队进入战备状态,是否清楚?”
“清楚!”
战备状态行军,期间休息、开饭等集体行动都必须派出警戒哨兵,在野外条件下还需要派出侦察兵探路,这都是有着明文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