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序没有任何掩饰的牌河也让场上几人很清晰的读出他的牌型就是纯全幺九。
虽然他本来就没有指望捉炮,对此也无所谓。
可其他三人可不知道这一点。
一时之间,除了姜序之前出过的安全牌,幺九牌以及边张,几乎绝迹。
全都被三人留在手里了。
老爷子与松尾自然是无所谓,反正都弃胡了。
石原就很难受了。
但随着后续进张,他的能力似乎还是起了一些作用,有的危险牌组成了顺子,还有的来了两张,石原直接更换了雀头,将这些危险牌都消化在了手里。
唯独有一张牌,留在手里很久了,一直想等着有人先探探路,或者姜序本人打出来,证明这是张安全牌。
可这个目的并未实现,随着时间推移,这枚牌是铳牌的可能性反而越来越大了。
但到了现在,无论如何都必须得打出来了,否则,必然无法听牌。
石原亮介缓缓抬手,移到手牌边缘,将那枚已经留了很久的牌一寸一寸的抽起。
啪!
牌被推进牌河之中。
石原慢慢移开手指,露出了这枚牌的真面目。
九索。
危险,极度危险的幺九牌。
谁也没想到,在牌局的最后几巡,石原亮介居然敢打如此危险的生张。
如此冒险的举动,也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也听牌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种牌能够通过吗?
松尾刚探出准备摸牌的手,如触电般收回。
三人的目光全都牢牢集中在了姜序身上。
气氛一瞬间近乎凝固。
牌局是否结束,都看这一手了。
姜序没有动作,只是望着自己手牌,那深澈的瞳孔因为微微的失神而有些涣散。
却依然清晰的倒映出了麻将桌上所有景象,规整的四方牌河,堆砌的半截牌山,坐在牌桌后三人那紧张的神情与不自觉间的动作,纤毫毕现,只是因为瞳孔的弧度而有些扭曲。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超过了默认的‘荣、、杠、碰’的时间。
松尾伸手摸牌,又打出。
牌桌上的气氛恢复正常。
老爷子微微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石原亮介还在注视着自己牌河中的那枚九索,眉头紧锁。
不过,他在两巡后,见到姜序本人也摸切了一枚九索后,才停止了思索,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牌上。
牌局继续推进。
直到最后的河底牌打出,本局宣布流局,听牌的人亮牌展示。
沉默了一会,姜序才盖倒手牌以示自己并未听牌。
四人当中,只有石原亮介一人亮牌。
结算时便算只有石原亮介一人听牌,一人一千点,共收三千点罚符。
接过姜序递来的点棒,石原亮介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目光就看见了自己牌河与姜序牌河中的九索。
长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牌局结束,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更何况,姜序已经将身前的牌全部推入麻将机中央的洗牌槽中。
他也没办法知道对方到底听的什么牌了。
【一二三,九九九】万【一二三,七八九】饼【九】索
收银小哥用力的在最后的九索上划了一个重重的圈。
他全程记录了本局的牌谱。
在中巡听牌后,由于后面又多摸了一枚宝牌九万,加之未立直,姜序在后面顺势便改听了形状,单胡九索。
纯全带幺九,宝牌三。
无论是自摸还是放铳,都是12000点。
只要当时捉炮石原亮介,姜序便能以绝对的优势顺利逆转到二位。
就算不捉炮,后续自摸九索,同样能以100点的微弱优势逆转二位。
可这两次绝好的机会,姜序全部都放弃掉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收银小哥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因为他并不能看到姜序此时的神情。
亲手将那副12000点的大牌推入洗牌槽后,姜序身形后仰,一下子靠倒在椅子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
他双掌自上而下,仿佛洗脸一般用力将脸揉了一遍。
亲手放弃了一副12000点的大牌,在后面说不定直到牌局结束,也没有机会逆转二位,只能一直待到四位。
可惜吗?心痛吗?
当然是有的。
换个场所,说不定他都忍不住给自己来一拳,惩罚自己的浪费。
但问他后悔吗?
连续两次胡牌的机会全部舍掉已经证明了他的决意。
“可是,抱歉了,但我真的不能胡。”
感受着脸皮被拉伸带来的丝丝痛感,姜序眼睛缓缓睁开,目光坚定,用力攥紧了拳头,彻底将那些没用的杂念从脑海中斩断。
“因为我要的赢,其实只有第一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