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是才子佳人幽会时候,西门秋却自嘲自己是个孤独一人。“他娘的,一想到这些鸳鸯破事儿,老子就是心烦意乱。上一世就他娘的吃了这苦头,这一世怎么也要潇洒。”
芦苇荡里的西门秋也知晓这么一个道理,打铁还需自身硬,这池鱼洲、七十二座山,三十六条江,貌美如花的姑娘定然是多如牛毛。自己要是没些本事的话,恐怕拿不下。要是没些本事,恐怕还没有与姑娘热被窝,就要给人杀了。这得他娘的多丢人。
西门秋折取一支芦苇梢,叼在嘴里。漫无目的的走着,下了山,人生地不熟,与慕容萍睡觉的那一位多年不下山,也是不认得路。先前听慕容老狗说这山下就是灵璧镇,灵璧镇究竟在哪里呢。
姬无鸢说道:“先前慕容竹可是说了,灵璧镇好些眼线,按照他的心性,你这条贫贱的外姓人的命,他恐怕不会忘怀吧。”
西门秋好似早有预料一般,云淡风轻一句:“老子怕他么。蛇有蛇道,鳖有鳖路。就算他不来找我西门某人,我西门某人也是要登门将他慕容府邸给掀个底朝天。”
姬无鸢轻笑:“看来,西门大官人是有了主意?”
西门秋畅怀一笑:“自然是有主意,文仙集还有一月,西门某人要在这一月之内将这灵璧镇搅的沸沸扬扬,携一身名气登文仙集。届时,指不定那位救命的姑娘看我才华横溢,忍不住要以身相遇。”
姬无鸢:“不错。不错。如此一来,池鱼洲这一遭也算是有了盼头。”
婆娑的芦苇荡里那孤零零的西门秋却陡然止步,沉思许久才说道:“前一世那不知天高地厚却要与天公试比高的西门秋一去不复返了,这一世,只求在有生之年顺其心意,为吾所欲之事,如果在有生之年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好滴。男儿当志在四方。”
“不错,鸢姑娘说的极对。好男儿志在四方。”
姬无鸢一笑:“好。既然志在四方,鸢姑娘这里有一卷池鱼图志,七十二座山,三十六江记录在册,只需要二十书生意气琼浆。”
万籁此俱寂的芦苇荡里西门秋大抵是用喊叫的声音难以置信的问道:“什么,一个破地图,卖老子二十?老子不要。”
“那好吧。池鱼洲道路四通八达,那些仙人都是御剑而行,来来去去都快的很,你这凭双腿,若想寻个地方,不得走个七八年?”
“放屁,区区灵璧镇,要走七八年,如若真是走个七八年,那老子也认了。”
姬无鸢轻笑:“这就是你个外乡人有所不知了,池鱼洲地广物博。哪怕是个寻常的村落也有个几百里的地儿。本姑娘可不是惦记着你那几滴可怜的琼浆,只是怕你一月之内寻不到灵璧镇、一月之内掀不开那慕容竹的府邸、一月之内登不得文仙集,寻不得那位姑娘,岂不是得不偿失。”
西门秋听姬无鸢这么一陈述,中肯的很,有些道理,至于灵璧镇不灵璧镇不重要,掀不掀慕容老狗的府邸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即要以身相许的姑娘,这么一算,这二十滴花的值当。
“鸢姑娘,罢了,二十滴就二十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斤散去还复来。”
姬无鸢也是洒脱,见镜海之中西门秋手持书生意气水舀子往八卷泼去了二十滴之后。当即,从这八卷书之中飘忽一卷书落入西门秋手间。
这一卷池鱼图志也不是凡物,不用翻阅,只需西门秋将其持在手间,就可随心所动,就好比,西门秋当下所思“灵璧镇”,就俨然知晓了该从哪一条路行去。
“卧槽。卧槽。卧槽。”
西门秋连卧槽三句,句句停顿。
显然第一个卧槽,意指池鱼洲竟这般无垠。
随之第二个卧槽,是指灵璧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最后第三个卧槽,简直他娘的出了这芦苇荡就是灵璧镇了。
“好个姬无鸢,煞费苦心,欲擒故纵。老子要是多走他娘的三十步,就找见了灵璧镇。鸢姑娘,你是生怕西门某人在这方寸之地迷了路呐,才指点迷津,二十滴的问路费。”
姬无鸢不作声。西门秋却好似听见了几声偷笑。
西门秋调稳内息,嘟囔道:“贵是贵了些,不过钱花的值当,今后这池鱼游山荡水也能用上,不至于浪费。”
谁知,他娘的姬无鸢轻声补充道:“池鱼图志,二十滴只可用一次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