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迟疑了两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海克斯水晶吧。”
卡蜜尔喝干净瓷杯里的茶水，又提起茶壶往里倒了一杯。
“但若是普通的海克斯水晶并不会那么稳定，否则塔利斯家的那个孩子早就把他的锤子应用到实践中了。”
她瞥了眼坐立不安的李林，脸上已然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已经研究海克斯水晶这么久了，这动力装甲的能源核心就是你的研究成果吧？”
李林的瞳孔微微一缩，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你……”
“你想说的是：我竟然还知道这个，对么？”
卡蜜尔放下瓷杯，轻靠在沙发背上，两只仿佛呆了双棕色手套的金属手交叉置于小腹位置，右腿的刀刃斜翘在左腿上，一副标准且优雅的上流社会贵族坐姿。
“你要清楚一件事孩子，这里是皮尔特沃夫，而菲罗斯家族才是这座城市的真正掌控者，那些议员只不过是我们推出来的傀儡罢了。”
她说话的语气从容不迫，仿佛没有任何事能让她着急一般。
“在皮尔特沃夫，没有什么隐秘的事情可以瞒得过菲罗斯家族的眼与耳……换句话说，在这个城市里，我几乎无所不知。”
李林继续保持沉默，但他如今的内心已经乱成了一团。
单凭背景里的故事描述是有误导性的。
卡蜜尔要远比他预想中的厉害得多……
事到如今，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一切，不管装傻还是充愣都已无济于事。
倒不如直接坦白出来，或许还能增加一些卡蜜尔的好感。
李林深吸口气，旋即缓缓开口：
“没错，我在海克斯科技水晶的基础上进行了完善，将其改造成更加稳定，且供能效率更高的水晶，我给它取名为海克斯能源水晶。”
卡蜜尔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哦？就是你口袋里的那颗水晶么？”
她的目光瞥向李林装能源水晶的口袋，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海克斯核心可以跟海克斯水晶产生共鸣，你口袋里的那颗水晶让我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迎着卡蜜尔的视线，李林脖子有些僵硬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属小盒子。
打开盖子后，一颗圆润且朴实无华的蓝色小珠子静静躺在其中。
“不错，它确实完全稳定了下来，而且里面储存的能量要比一般的海克斯水晶多得多。”
卡蜜尔捏起水晶在眼前观察良久。
“嗯……不过好像还不止如此吧？我的海克斯核心感受到了能量粒子的流动，它似乎还能进行自我充能？”
出乎李林意料的是，卡蜜尔在看完水晶之后，竟然又将它放回了盒子当中，似乎并没有要拿走的意思。
“真是有趣。”她唇角的弧度挑得更高了，“一个16岁的少年，竟然在科学领域有如此成就……你有兴趣加入菲罗斯家族吗？”
“呃……这个……”李林面色有些为难。
“开个玩笑罢了。”卡蜜尔呵呵一笑，“我看得出来，你似乎对吉拉曼恩家的这位凯特琳小姐有些意思，所以我不会强求你加入我们。”
李林笑了笑没有反驳。
在卡蜜尔说话期间，他似乎从那对蓝色的眼眸里看到一闪而过的黯然。
是错觉么……
他来不及细想，只听卡蜜尔的话锋一转：“不过，你们不能独自生产这种水晶，必须和我们达成合作。”
“诶？！”李林发出惊讶的声音。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杀掉你，然后把制造水晶的技术拿走？”卡蜜尔轻笑道。
李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菲罗斯家族已经走到权力和财产的顶峰了，现如今除了米达尔达家族的财富外，皮尔特沃夫没有任何一个家族可以威胁到我们。”
卡蜜尔往已经微微放凉的瓷杯里重新倒入热茶，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
“而我杀的那些人，一部分是威胁到了上下两城的稳定，另一部分则是从菲罗斯家族窃取科研技术与成果的密探。
“海克斯能源水晶是你自己研发出来的，而且你还研究出了一种新式的发电机。
“我没有理由杀死一个可以开创新未来，能让皮尔特沃夫更加繁荣昌盛的天才。”
卡蜜尔的话让李林彻底放松下来，“您的智慧，夫人。”
“看在你的面子上，吉拉曼恩家族有资格像米达尔达家族一样跟我们达成合作，生产这种新型的海克斯水晶……不过，我们需要九成的利润。”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你们的利润分成和米达尔达家族一样，在这点上我们不会偏心，你可以等吉拉曼恩议员苏醒后找她聊一聊。”
一成的利润分成……
卡丽娜夫人现在要是得知你的报价，怕不是直接从昏睡中惊醒，找个没人的地方大骂菲罗斯家族黑心了。
注意到李林表情有些纠结，卡蜜尔笑着道：“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可以亲自去找吉拉曼恩议员谈谈……”
“不不不，这个就不劳烦您的大驾了。”李林赶忙摇头婉拒道。
“进化大道上的又一步。”
卡蜜尔优雅起身，缓步走到小会客室的窗户前。
随后，她打开窗户，一条刃腿抬起搭在窗台，髋部两侧闪烁着蓝光的凹槽里钩锁准备就绪。
在卡蜜尔离开之前，她又回头和李林对视一眼，“我很期待你未来的杰作，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