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身体带着练习后的胀痛,但闲下来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现在只能任由念头们满脑子爬来爬去。
我是母亲的第五个孩子?早上的时候因为被后面一句吸引住了,当时还以为是说‘最小的孩子’,此刻才发现不对。
我前面明明只有三个。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什么时候竟然加塞了一个?是不是听错了?
不过以前倒怀疑过。
母亲十七岁生的马库斯,后面基本都是两年一胎,只有苏西迩丽雅和我之间,足有五年的空档。
此身父母的感情应该还算不错,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堪称模范夫妻。父亲对母亲的态度很是敬重,而母亲则扮演着完美的妻子角色,长这么大从没见他们闹过什么矛盾,而且……
脑子里很应景地蹦出某套少儿不宜的场景……咳咳,感觉那方面也很和谐的样子,或者该说挺激烈的,毕竟都正直需求旺盛的壮年来着。
难怪两年一胎。
脸上有些异样,忍不住双手拍了拍面颊,似乎微微有些发烫。
根据一些信息来看,父亲是在我出生之后才出去担任诺森佛里亚总督,之前应该没有夫妻两长期异地分开的情况,以良好的夫妻生活状况来看,照理不该有这么长的生育空档……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等一下,或许他们只是觉得已经足够了。对这个世界的贵妇而言,生完三个孩子,还不止一个儿子,这可以算完成任务了。这个世界也是有避孕手段的,顶多简陋了一点,而你可能只是个意外……
理智提出某种可能性,我张了张嘴,发现竟然无法反驳。
甩了甩脑袋,中止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干脆直接向马库斯求证。
马车外的大哥骑着马靠了过来,看了看我,最终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其实你前面还有个哥哥。”
“那那那……”果然!我在马车里站了起来,差点撞到了头。
“但周岁之前就夭折了。”他说着压低了声音,“这事别去母亲那问,她会难过的。”
这样啊……我想了想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最后叹了口气。
“母亲为此伤心了很久,直到怀上你,才算恢复过来。”
“哦。”应了一声,我坐了回去,但脑子里依旧有些乱,最终又一个信息冒了出来。我出生的时候,马库斯已经挺大了,有些事情他应该有印象,于是再次问道:
“记得苏西迩丽雅说过,我很小的时候,母亲曾抱着我哭得很伤心?”
“有吗?”马库斯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哦,一定是那次。”他再次压低声音,“那次你差点也夭折了。”
诶?我甚至还有待在娘胎里感受母亲心跳脉动的记忆,怎么差点夭折这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纠结了好一会,最终决定先不管这个了。设身处地想想,一位母亲夭折了一个孩子,终于又生了一个,结果差点又重蹈覆辙,这心情恐怕难以承受之重吧。
难怪几个哥哥姐姐都有位带大他们的保姆兼家庭教师,而我记忆里则一直被母亲亲自带在身边。
鼻尖莫名一酸,突然有些心疼起母亲。
还有,难不成父亲说的“母亲曾经失去过你一次”指的是那一回,而不是被安森人掳走那件事?
不过为什么不是‘差点失去’,而是‘失去过’?
这身体的脑瓜子有时候特别容易浮想联翩,油门轻轻一带都不知道开到哪去了,这跳跃性根本摁都摁不住。甩甩头,干脆一棒子把这些耸动的仓鼠全都扫走,清空脑海,靠近车窗看风景去了。
的确是个适合出游的天气,路上也不少明显也是出门游玩的旅人。
回城路上又看见了那处未完工的塔墙。“马库斯,那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哪个?”他顺着我的手指看了过去,“那个啊,我前些天也看见了,有人说那是新的魔法师公会。”
哦,眯着眼睛看了个仔细,这都有学院的规模了吧,巫师他们这是要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啊。
明明我才是主角。
回家路过那个巷子,再次嘱咐车夫拐进去。看日头今天要晚了不少,不知道会不会还在等我。
马库斯奇怪地看着我。
“一会先不要跟太紧。”我说道,“皮卡丘不喜欢陌生人。”
“皮卡丘?我,陌生人?”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等到了往常的地点,惊讶地发现那座一直废弃的庭院竟然在翻修,一些工人里里外外正在忙活。
一位像是管事的看见我,走过来问道:“这位小姐,您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