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惊异地发现,昨天那个斗篷人竟然出现我们道路的前方。当我们再一次经过他身边时,他正蹲在道路附近的一条山涧边上,应该是在取水。
这次没有盖着头罩,露出一个大光头。大概是听到我们的动静,独行客抬头看来,也让我看清了那副模样。
只见一条刺青从光亮的头顶一直延伸到脖子以下,只是离得有些远,看不细致。倒是那套烟熏妆一目了然,配合沧桑感十足的面孔,给人一种古怪的大叔范,更别说手上还戴着些胡里花俏的链子,就连那个皮制的水袋也带着繁琐的装饰,显具民俗感。
于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跟上次不同,这次他似乎注意到了我,对视了那么一会之后,他朝躲在车厢内的我行了一个礼节。没见过的外域礼仪,还打着一个奇怪的手印,但从表情上看至少应该是友善的。
大概是从东方异邦来的奇怪家伙。
休息的时候说起这位,那群魔法爱好者竟然也知道,原来昨天夜里那个人就追上我们的进度来到旅馆附近,凌晨则一大早就出发了。
“昨晚他对我们似乎有些意见。”那个青年领队说道,“他还说了奇怪的话。”
“什么话?”我好奇地问。
“一些神神叨叨的内容。”领队想了想,“无非就是魔法是危险的,人类运用魔法会招致灾厄之类。”
“奇怪的家伙。”另一个小伙子耸耸肩,“我们没理他,他自个絮絮叨叨地走开了,还摇头晃脑的,像个老头似的。”
哦。
倒是夏库拉给了我明确的答案。
“那是缪特利安教徒。”她扬扬眉,继续说道,“都是些顽固的家伙。”
这个好像在哪听过,我想了想,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这些人勉强算我们的同行,但很讨厌魔法。”
“同行?”看了看周围,凑过去小声问,“你是指……抓邪灵。”
“对啊。”夏库拉伸了个腰,腰身出乎意料地柔软,“他们认为邪灵是古代世界胡乱使用魔法招来的灾厄,所以他们很讨厌魔法。”
“现在魔法的传承不是差不多断了吗?”记得夏库拉抱怨过托尼克大师的魔法体系也是残缺的,只是吃老本,早已没了继续发展的潜力。
“但终归还有人在用啊,比如我们。”她哼了一下,“反正每次碰到他们,总没好事。”
“艾莉亚,艾莉亚?”远处传来玛缇娜的呼唤声。
“我该走了。”站起来整理了下仪容,又回头跟夏库拉说,“不能让玛缇娜看见我跟你在一起。”
“行行,都听你的,麻烦的大小姐。”她刚刚说完,我眼前一花,假小子已经窜上了树。
哦,不愧是猴子。不知道自己是单纯在赞叹还是在羡慕。
“艾莉亚,你在跟谁说话?”玛缇娜出现了。
“没啊。”睁眼说瞎话的水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我只是在练歌。”一开始的确在练习咏叹,直到某人跳进来。
“好吧,下次别一个人待着。”年轻的老师看了看旅馆空荡荡的后院,“盖娅女士要是知道会担心的。”
呃,自从那天对着那名军官抬出盖娅的名号,玛缇娜她们似乎一直以为盖娅是我母亲,对此我并没有特意去纠正。
这些天下来,我都有点习惯她们的存在。玛缇娜主修诗歌和乐器,就是大名鼎鼎之萨福蕾娜的弟子,经过一段时间的被折腾,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一套。
活泼的安东尼娅则是学舞蹈的,她原本生活在帝国东部的港口城市,那里有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和旅行者,所以她'掌握着各种风格的舞蹈类型。记得那次广场上看过帕尔斯舞蹈后,她回去还给我们也展示过类似的表演,除了身材差一点以外,单纯就肢体语言来说甚至更加专业。
不过她现在对夏库拉那套类似街舞的杂耍很感兴趣,有空就缠着假小子,以致后者有时候都想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