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俏儿妹妹!”
夕阳洒下,这个小男孩背上背着个比他小两岁的小女孩。他虽然不高大,但夕阳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显得他特别伟大。他背着俏儿,一步一步,朝着扬州城内走去。
街上,朱九背着俏儿,引来不少异样的目光。听在朱九和俏儿耳朵里,大多是“啊,好可爱”“这两个孩子真好玩”之类的。两人听来欢喜,也就笑咪咪的过去了。
“对了,小九哥哥。我可以跟你姓朱吗?”俏儿问到。
“爸妈给的姓氏是不可以随便改的。”朱九断然拒绝。
“可是我妈妈把姓氏改掉,他们说自己在江湖上仇家太多了,我不能跟他们姓了。“俏儿失落道,“所以大家都管我叫俏儿,却不知道我姓什么。”
“那好吧,从今以后,你就叫朱俏儿,是我朱九的妹妹。”
说着说着,朱九停下脚步。来到一座客栈前:“到了,我们快去吃饭。”
朱九蹲下身,放下俏儿。两人牵着手走进客栈。
这时店内早已坐满了盐帮子弟。左叔莽与江尚、秦雅兰、古长乐一桌,正招呼朱九和俏儿过去用饭。
“秦姐姐,我有姓了!”俏儿兴奋道,“以后我和小九哥哥一个姓。从今天起,我叫朱俏儿!”她笑咪咪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小兄弟厉害啊!你们不会是订娃娃亲了吧?”古长乐打趣道。
说话间,俏儿的脸变得通红,朱九见了连连说道:“不不不……没有,没有!”
一桌就这样欢声笑语,直到盐帮子弟散去。江尚起身鞠躬,秦雅兰离开座位,欠身行礼:“这些天多谢左盐使照顾,我们明天一早得上路了。”
“真就这么急么?”左叔莽不舍的看了一眼朱九,又将眼神看向江秦二人。
“是啊,我们已经在中原大陆耽搁太久了,该回岛上了。”秦雅兰道。
左叔莽起身合拳道:“也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明日我设早宴,与你们送别。”又转过头看向朱九,“跟我去房里,我有话和你说。”
房中,左叔莽负手而立,看着窗外明月:“小九,你可记得今日与那女娃娃的赌约?”
“给他作奴才,照顾她到成年……”朱九想来不对,急叫:“师父你不要徒儿了吗?”
“眼下朝廷派发剿匪令,我在盐帮自身难保,又怎么照顾得了你?你跟着他们去千鹭岛才是安身立命的首选。”左叔莽转过身,摸摸朱九的脑袋。
掌心温柔,不由得让朱九想起了爹爹。朱九身形一颤,抬眼望去,左叔莽与朱德清的身影相互堆叠,不忍间,朱九轻叫一声:“爹……”
左叔莽听在心里,深知朱九思父心切,拦腰抱起朱九,扛于肩上:“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罢,一跃而起,跳出窗外。“噌噌噌”踩过几片房顶砖瓦,顺着城墙起落,来到城外。
夜里风吹不停,呼呼作响。借着月光,在薄雾中依稀可见一处山丘,丘上有十余作坟,各个立碑刻字,庄严林立。
“你爹是前面最高处那个。”左叔莽放下朱九道。
朱九闻声上前,摸过朱德清的石碑。
“朝廷派兵剿匪,杀伤我盐帮妇孺与子弟。照规矩,我们应当停灵七日再下葬;但情势危急,只好停灵三日,早早埋了。没来得及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