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的坐在菩萨的身旁,垂眸看着手中转动着的酒樽,心里的苦涩好似胆汁倒流一般,呷了口酒,不知是被烈酒呛到还是终究心里难过,咳了几声眼泪竟也不自主的留了出来,她变过脸不想让坐在身旁的母尊发现异样,却不期然撞见婷瑶与他窃语娇笑,他面带润色安静的听着婷瑶在说着什么,仔细看去宛如一对璧人般并肩而坐,这一幕堪堪灼痛了她的心里,虽是她早有准备,但并不代表真切切的看到时,心里会不痛。
果然她一个不明事理的上神,人家都能把尘世的过往视若无物,只有自己傻傻的放不下心头。摩德的眼风无意识的从她身旁掠过时,她的心却如平静的湖面被随风摇曳的柳枝刮过,荡起一圈圈的涟漪。爱恨割舍就中却有痴儿女,原是她不懂放自己一马,独自在心里纠缠着,难为着自己。
耀月一想起适才摩德的态度,就忍不住气结,就算他不如自己这般想法,却也不至于装作不认识吧?做什么一定要装出那副冷淡样子给自己瞧,耀月赌气似的拿起琉璃盘内的仙桃,胡乱的吃了起来,概吃相不甚雅观,她隐约感觉的有两道灼灼的目光朝自己投来。
耀月以不屑的眼神迎上去,很快她就变的不自在起来,这双目光如炬的眸子里有陌生,好奇,探解,也许吸引却是更多些,起初摩德冷漠的将自己一扫而过,现在却用这种复杂的眼神定定的看着自己,耀月甚为不解,她伸手摸了摸鼻尖,试图掩饰自己绯红的两颊。
摩德丝毫没察觉到耀月的赧然,他坦然的看着她,她有一双秋波流光的眸子,宛若冬日里的阳光暖暖的,直直的照进人心里去。他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婷瑶顺着摩德的目光望去,正看见低头啃桃子的耀月,她的眼神好似熄灭的烛火,瞬间暗淡了下来,她执壶倒了杯水,递与摩德手中,想借机分散他的注意,而后再做另一步打算,可是半晌摩德才垂眸看了一眼婷瑶手中的茶盏。
他面无表情的接过,执在手中。眼神虽移向别处,可婷瑶知道他的心思也随之飘远了,她眯着凤眼看向耀月的方向,像是被殿内微弱的烛火光芒刺伤了眼睛般,可是依稀中似乎又透着森冷的寒气。
摩德执杯,眼神虚望着不远处,脑海里不住的有支离破碎画面像穿过掌心的泥鳅,不及神思便一闪而过。从他醒来不是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不及今日这般强烈,还有适才不经意的掠过她的脸庞,心底为什么会不住的一颤?为什么她身上的气泽,像一个磁场般强烈吸引着自己的注目?
旁人看来此时的摩德似乎对于这个宴会意兴阑珊,实则他只是心中疑窦迭起无暇顾及宴会,摩德确定与自己对面而坐的这个女孩,他们是相熟的,最少他们应该是认识,只是自己失去了记忆全然不记得了,适间她看自己的眼神里分明有复杂的情绪在,霍的摩德像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他看见菩萨伸手接过耀月手中的酒樽换了一杯清水置于耀月手中,关切之情可见一斑,难道她就是自己久寻终不得见的耀月公主?思及此他执茶盏的手激动的颤了颤。
丹穴王妃有意封锁了摩德寻找记忆的线索,一直以来他都像秋日里的落叶,离开了枝干让他找不到依附的点在哪里,他对周遭的一切都如此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