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镰微闭长眸,双手随意的叠在大腿上,“宫里有什么消息么?”
曲良汉说:“王公公已经按计划行事了,皇上的反应似乎也在咱们的料想之中。”
李孝镰沉静的俊脸上突然翳上了一抹浅笑,颇有玩味的说:“病树前头万木春。成大事者心慈手软是一大忌,我这六弟又太儿女情长了,他合计抹了我的兵权,远远的打发了我,他就可以安枕无忧了么?哈哈哈,”闷笑过后,他垂首神情闲逸的把玩着食指上的翡翠镏子。
曲良汉面露悦色,询问道:“那末王爷,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李孝镰扯了扯嘴角,“自然是帮他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他抬手从腰间取出令牌递给曲良汉说:“这个你拿去,若有需要拿着它如我亲临,既然让大批的难民涌进长安,咱们自然要好好的安顿他们。”
曲良汉接过令牌,沉声道:“是。”
李孝钦走出相府,沿着喧哗的街道信步走着,澄净如海水般的天空几只零落的飞鸟,背对着天上的残霞,悠然一撇的飞了过去。
苏农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忽然李孝钦放缓了脚步侧首,苏农登即会意走上前去等着李孝钦吩咐,“你去吩咐一下让邱太医去趟相府,姝儿她身子本就羸弱,这隆冬时候受了风寒若不及时治疗,怕是要落下毛病的。”
苏农眉毛轻挑了一下,暗道:“殿下啊,这满心思的为人家着想,人家却不见得领情,忍痛疏离她是为着她的安危着想,接近幽宁是为了利用她对襄王反戈一击,救出她父亲,好让她一家团圆,你所做的这些事情人家何曾看在心里。如今推说病了,这到底不过是人家避而不见的说辞,你却念念在心,像你这样落叶知秋的聪明人怎样就走不出这情障呢?”
苏农正兀自的出神,李孝钦见他不做声响,便开口道:“怎么了?”
苏农啪嗒两下嘴,颔首道:“是,属下这就去请邱太医。”
李孝钦正欲转首前头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吸引着他的目光直直向前望去。“咦,老板你这锅里熬的是冰糖么?”
这老板见人光顾他的小店,态度自然好的没话说,“是啊姑娘,糖葫芦就是这样做的,来一串么?”
敏姝小鸟依人的拉着韩约的衣袖,嘻笑的说:“韩约哥哥我要买糖葫芦。”
韩约笑着摇摇头,觉的童心未泯也不过如此,他从袖口中取出几文钱递给那老板说:“要一串。”
敏姝朝韩约撅着娇艳欲滴的樱唇,娇嗔道:“韩约哥哥真小气,我要买两串。”
韩约对她自然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温言问道:“吃完再买就是了,作什么一下要这么多?”
敏姝翻了他一眼,说:“我乐意啊。”
韩约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又取出几文钱给那老板,说:“再来一串。”
敏姝接过两串糖葫芦,使劲的嗅了嗅,满足的笑意淌了一脸,扯着韩约的衣袖便转身离开。李孝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她的身影直到被人群淹没,他才怅然的收回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