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宫中宫人生活漫长寂寥,宫人们为消磨辰光,时有磨镜、对食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本来也是人性使然,无可厚非,可是至先帝时期召仁太后将此时以泯灭人伦,混乱宫帏为由,明令禁止了此事,从此对于这样的事各宫娘娘严加防范,才不至使出头橼先烂。如今这般便是对当今皇帝生母召仁太后立下的规矩置若罔闻,免不了有大不敬之罪,不论是皇后还是肃妃均会受此事牵连。
原来在敏姝刚进宫到处游玩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两个宫人有私情,本着好奇无罪的心里也就多听了几句,才发现其中阴事。后宫妃嫔哪个与前朝大臣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连皇上怕不是也清楚的很,只不过是为了后宫稳定不愿将此事彻查罢了,现下敏姝却巧妙的在两个宫人之间做了个传信人,使二人无意间倒出了不少前朝大臣与后宫妃嫔之间的盘根错节,这样移花接木的将此时捅了出来,就算皇上为了后宫稳定有心掩盖怕也不能了,总不能自己前脚才明令禁止后妃干政,后脚就有人犯事却置之不理吧,这样朝令夕改终究要置自己于何地呢?
秋天午后的阳光还是有些熏人欲醉,李孝镰在一株金桂的藤椅上假寐,绿如巨伞的枝叶遮去了大部分的阳光,淡金色的花瓣点缀其中,藏于花瓣中的金蕊好似美人的羽睫,娇羞无限连空气中亦是甜甜的花香。
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朝自己走来,李孝镰亦懒得睁眼。
“王爷。”曲良汗走到跟前轻声唤道。
李孝镰情知曲良汗此时前来决计有要事回禀,他才缓缓的睁开眼,欠了欠身子,“怎么了?说罢。”
曲良汗说:“王爷您让属下去办的事,现下已有眉目了。”
李孝镰登即来了精神,坐起以臂肘支着藤椅边沿,“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属下所知,伍敏姝那日本是要去正阳门的,途中却被誉王爷拦了下来,他暗中安排了韩约去正阳门,他利用韩大人父子关系才掩过了肃妃娘娘的耳目。至使圣上发下雷霆万钧之怒…”
李孝镰面上肌肉微微抽动,拳头重重的砸在藤椅边沿,“好一个釜底抽薪,险些被我那六弟给蒙骗了,这么好的演技合当他去梨园为生。既然他以暴露了自己的软肋,那我们下面的事情就好办法多了。”说着一丝佞笑在他脸上蔓延开来。
这日天空晴朗如一方碧玉,偶有几朵洁白蓬松如棉花般的云朵缀在空中,敏姝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兀自发呆,历过前番诸事她亦怕与姑母惹上是非,心头虽然萌生找韩约打探消息的念头,可是也只能理智的压抑着。
“伍小姐,”敏姝回过神一身着粉衣的宫女朝自己委身施礼,她眯着眼看了一回,仍然觉的面前这个宫女眼生的紧。
宫中婢子颇多,有几个没照过面的也是正常,敏姝如是想,“有什么事么?”
“韩将军遣奴婢来通知小姐去崇文门把晤,说有要事相告。”粉衣宫女垂首眼角却偷觑着敏姝的神色。
敏姝胸口早已似堵了浓霾重雾,突闻此言便觉豁然开朗,“好,我这就随你前去。”敏姝早已忘了自己是有多久不曾这样欣喜了,天可怜见她今次总算能得到父母亲的消息了。她一路上想了好多事情要问韩约,若是能通融通融与父母见上一面那就再好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