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阴阳怪气,让夏父直接和弟弟打了一架,夏母当时怀着夏之桥,也差点被气的动了胎气。
但夏鹿帆的小叔和舅舅还振振有词,夏佳佳是没爸没妈的倒霉孩子,夏鹿帆是命里克亲的丧门星,一个不是亲的,一个命又不好,凭什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有这个钱给侄子和外甥不行吗?
夏佳佳因为护着三婶的肚子,还被小叔推搡摔倒,膝盖上现在还留的有道疤。
虽然在成年人无耻扯皮的时候,夏鹿帆跑出去把学家里人嘴碎的夏强和赵志,摁在泥地里捶,但亲戚们终究是撕破脸,再也没有来往。
后来夏鹿帆和夏强赵志同一个小学,夏鹿帆的小叔和舅舅偶尔见到她,还总是说些难听话,也是近两年,她在拳馆能打倒普通成年人后,情况才好一些。
亲戚的污糟事过去,但多少给夏父夏母心里留了些疙瘩,不仅把夏佳佳培养成大学生,更是从不在夏鹿帆面前提什么“命硬”或“克亲”之类的话。
连夏鹿帆偶尔在路上踩了一下井盖,都会被迷信地迅速轻拍三下,以示霉运走开。
但夏鹿帆还是可以看到那朵云,依旧飘在自己的头顶,烟灰色类似棉绒的蓬松质感,偶尔还闪着些许电光,用手悄悄捏一下边缘还能感觉到湿重和冷意。
她不想让家人担心,再没有提过头顶的云,也装作忘掉小时候去夏家村的事情。
但是,近一个月来随着云团的变大,发生在夏鹿帆身上奇怪的事情也变多,她的存在感突然变得很低,有的时候家人和同学会忘掉她。
在家好端端吃着饭,和家人还聊着学校或拳馆的事情,结果安静三分钟,就能把夏母吓一跳,“嗯?船船,什么时候回来的?锅里还给你留了一份饭!”
在学校正常上课,从前排传卷子也能忘掉她,去找任课老师再要一份的时候,能让老师露出困惑的表情,一脸‘这位同学是我们班上的吗?都快中考了还有转校生’的表情,班里的同学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更夸张的是,她中考的时候要不是主动去交卷,老师都没注意这还有个考生,还奇怪卷子怎么数量不对。
这种遗忘,明显已经开始影响正常生活了,八成和头顶的云有关系。
所以,夏鹿帆想找个地方自己住几天,摸索清楚头顶这朵云是什么,她倒不是很在意“命硬”,但她不想影响家人。
小叔和舅舅嘲笑过父母,说两个老好人白替别人养孩子,夏佳佳以后就和亲爸亲妈一样不学好,早早混社会作奸犯科被抓走。
但夏佳佳读书努力,懂事听话,大学考的是名校,毕业后也在大公司工作,和三叔三婶感情很好,和夏鹿帆和夏之桥的亲姐姐没有区别。
同样,他们说夏鹿帆是克亲的丧门星,不早早送走以后有的倒霉,但夏鹿帆偏不,非要让亲戚们看看家里有她,会过的比他们都好。
就算头顶的云真的是什么不详,夏鹿帆也不会牵连家人的,把她惹急了,她就带着云蹲在小叔和舅舅家门口,谁怕谁?
当然,这些话不适合说给夏佳佳听,夏鹿帆摇头说没有遇到亲戚,就是自己想试试出去住。
“没遇到就好,别理他们。”夏佳佳不方便对夏鹿帆的舅舅发表评价,但她也讨厌小叔,和夏鹿帆站在统一战线上。
看夏鹿帆坚持想去小农场住,想了想,倒也没有再反对。
这个小农场是之前夏家准备和朋友合伙做农家乐,在郊区承包下来的,结果因为别的问题停滞了,就空在那里了。
夏家三个孩子都去过那里,夏鹿帆还在小农场附近的河里抓过泥鳅,现在她考完试想去小农场住几天,也挺符合她好奇心如百爪挠心,不蹦跶就不舒坦的性格。
反正那个小农场水电和网络齐全,空在那里还没想好怎么解决,正好能让夏鹿帆搬去住上一段时间。
而且,夏鹿帆自保能力不俗,小农场离市里也不远,还有公交车直达,基本家具也都是齐全的,短期住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
“遵命!”
夏鹿帆收腿立正,以示收到,然后谄媚的让姐姐当一下自己的说客。
夏父因为工作出差,家里就剩不会轻易松口的夏母,要不然夏鹿帆之前也不会想着先斩后奏,溜出去再说。
“你啊!我都替三婶头疼,就应该把你关在家里,宅一宅。”
夏佳佳嗔了妹妹一眼,然后带上空的水果盘出门,帮她游说一下夏母,免得晚上吃饭发现少个人,再打电话着急。
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隐约的谈话声,夏鹿帆松了一口气,然后握拳抬头,故作凶狠地对着头顶的这团云比划了两下。
都怪你,让暑假出去玩计划破产,变成小农场观云,不捶两拳都觉得亏。
但云也不怵这点小危险,只见隐约的电光立刻闪了两下,带着噼啪的声音,让夏鹿帆忙收回手。
“咳,真是的,开个玩笑,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