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花和尚一声惨叫,霎时,从庙中涌出十来个大和尚。这些大和尚人人手拿戒刀,本想上前围攻方剑明,但见主持倒在地上,早已一命呜呼,吓得脸都白了,发一声喊,四散逃窜。方剑明对付这些小角色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屈指连弹,“咕咚”声不断,转眼,地上躺了一大片。
众僧扔掉戒刀,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方剑明拍醒被打昏的那个和尚,喝问道:“尔等与花和尚为非作歹,我本想把你们交给官府治罪,但尔等并非主谋,只要尔等真心改过,今后不再作孽,我可以放过尔等。”
众僧磕头如蒜,感激流涕。
方剑明忽然发现情形有些不对,飞身掠上庙顶,往西面望去,只见一道人影风驰电掣往山中狂奔而去。他揭起一块瓦片,往那人扔去,双方相距不下一箭之地,那人的轻功也非庸手,奈何瓦片的速度犹在他之上,眼看就要追上。
那人既非庸手,听到身后风声响,头也不回,身子陡然弹了起来,躲过瓦片,心想你再狠,我都已经逃了这么远,看你奈我何,正在得意,第二块瓦片袭到,心头一跳,急忙再次弹起,接着,便是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
那人惊恐万分,拼命闪躲瓦片,就像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狼狈之极,忽觉真气提不起来,原来这片刻之间,他已经消耗了大部分内力,身形受到影响,顿时被一块瓦片击中,惨呼一声,重重的颠在地上。
方剑明本可以在第二块瓦片的时候将对方击倒,但恼对方奸猾,自个儿心存恶作剧,直让对方累得没了力气,见对方倒地之后,两三个起落,掠到那人身边,抓起那人,又是两三个起落,回到了庙里来。
众僧见他把“二当家”抓了回来,更加不敢有异心,伏在地上,不断磕头,有几个硬是把头皮都磕破了。
“尊驾就是二当家吧?”方剑明把手中之人往地上一扔,怪声怪气的道。
那人是一个面貌丑陋的汉子,闻言,双眼一瞪,有力无气的道:“你……你敢杀我?”
方剑明面露微笑,道:“我为什么不敢杀你?”
二当家道:“我与花和尚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二当家见方剑明很耐心的问话,误以为对方是“怕”了自己,嘿嘿一声冷笑,道:“我师父和毛大爷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你敢杀我,我师父和毛大爷会将你碎尸万段。”
“毛大爷就是毛成龙吧,你师父又是何方高人?”
“我师父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六指怪’,你年纪小,大概没有没有听过他老人家的名字,但‘八怪’之名也应当听说过吧。”
方剑明“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八怪中人,不知你师父的武功比起‘九指追魂’这个人来,孰高孰低。”
二当家愕然道:“‘九指追魂’虽不是八怪中人,但也是和我师父同时代的人,两人的武功不相伯仲。”
方剑明面色陡然一沉,道:“你真的以为我会怕你吗?”
“你……”
“花和尚的下场,你该看到了,你和他是蛇鼠一窝,我岂能放过你?”
“你敢……”
方剑明伸手一抓,二当家惨叫一声,琵琶骨被抓断,武功算是废了,牧童一直在旁静静的看着,这会突然上来,狠狠的踢了二当家一脚,道:“我记得你这个坏家伙,你害得阿牛一家全都死了,我踢你一脚,算是便宜你了。”
方剑明诧道:“阿牛是谁?”
牧童指着二当家道:“一年前,这个坏家伙到我们村里来,抢走了牛大娘,打伤了牛大叔一家,后来,牛大叔一家因为没钱治伤,都死了。”说完,又狠狠的踢了二当家一脚。
方剑明听了,大怒,真想当场把二当家杀了,但见他半死不活的样儿,觉得杀了他是便宜了他,朝众僧看了一眼,喝道:“你们都给我起来。”
众僧颤抖着站起,都道:“我们原是这庙里的和尚,后来来了花和尚,把我们的主持杀了,自己当主持,他威胁我们,叫我们给他办事,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求少侠不要杀我们。”
方剑明怒道:“你们拿着戒刀出来,难道不是行凶?”
众僧道:“我们这点功夫是花和尚教的,他说我们要是不给他看家护院,就要把我们杀了。”方剑明想了一想,道:“你们要是主犯,我早把你们废了,这庙里是不是被关着无辜的人?快把她们放出来。”
当下,便有两个和尚去了。不一会儿,那两个和尚回转,身后跟着一群女人,年纪小的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大一点的也不过三十出头。
牧童眼尖,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女人,喊道:“牛大娘。”
“牛大娘”正心惊胆颤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忽听有人叫他,抬眼望去,见是一个孩子,依稀认得,又惊又怕,颤声道:“牧童,你……你怎么来了。”
牧童大声道:“牛大娘,你不要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这是我的师父,你看,那个把你抓走的坏家伙已经被我师父打倒了。”
众妇听了,这才看清倒在地上的人,起先她们还有些害怕,后来,一想起这一两年所受的侮辱,有冤无处伸,捡起地上的戒刀,冲上去,往二当家砍落,顿时,二当家被砍得血肉模糊,早已没气了。
只听“当啷”声不断,众妇心中害怕,蹲在地上,哭声一片。
方剑明对众僧喝道:“出家人本该慈悲为怀,你们却做出了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我今天虽不杀你们,但也要废了你们。”
众僧吓得跪下,拼命的磕头,突见牛大娘抬起头来,哭道:“少侠,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我们这些苦命的女人都是被马贼抓来的,他们并没有对我们……只有那两个当家的对我们……”说到这里,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