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长的颂咏声宛若黄钟大吕,在耳畔缭绕,清晰如斯,远在天边却近在眼前。立时,凌云和乔静宸皆停下手中动作,屏气凝神聆听不之客的来向。
吟咏声熟悉而亲切,若在平时,凌云必然喜出望外,大喝一声迎了上前,去会会心中的偶像,名动大陆的天音门门主桓咏宁。然而,此时此刻,凌云做贼心虚,生拍节外生枝,昔日旧识成为乔静宸救兵后援,横插一杆,令他落个两手空空。
凌云双手握拳,默默祈祷:“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桓掌门,你快些绕道而行吧!”
然而,事与愿违,桓咏宁仿佛知道这里正在上演一场好戏,被吸引凑了过来,眨眼功夫,化作一道白芒降在两人身边。
凌云嘴角抽搐,苦笑一下,双手抱拳作揖,恭恭敬敬道:“一别二十余载,桓掌门风采更胜从前,晚辈凌云满心欢喜,特此拜见。”
桓咏宁白衣胜雪,气宇轩昂,身上散柔和飘逸的气质愈浓厚,说不出的俊雅朗逸,令人自惭形秽,星眸如电般扫了凌云一眼,含笑道:“原来是凌道友,威远号一别,修为精进如斯,马上就要结成金丹大道,可喜可贺呀。”
凌云讪然一笑,拘束之感顿消,嘴角微努打算借双方熟络要来个恶人先告状,可转念一想,桓咏宁可不是一般人,慧眼如炬,洞若观火,别弄巧成拙自食其果,于是束手而立,以不变应万变。
乔静宸面露喜色,嫣然一笑,袅娜上前,款款一个万福,柔声道:“‘圣女教’弟子云梦给桓掌门行礼。”
桓咏宁只见眼前一亮,不禁叹道,好一位温婉娴雅的美人儿,于是,笑着调侃道:“圣主门下弟子我可识得不少,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儿却独独不识,着实不该呀。”
乔静宸莞尔一笑,软声道:“谢谢醒桓掌门的夸奖,云梦这厢有礼了。”接着又是一个万福,令桓咏宁极是受用,不禁连连颔。
凌云顿感压力骤增,忐忑不安朝乔静宸瞥去,适恰乔静宸眼波流转,四目相交,惴惴不安对上洋洋得意,凌云败下阵来,愤愤扭头避开。
桓咏宁目光如炬,当即看出端倪,朗声问道:“刚才听到这里有剧烈的斗法声,震动云霄,可是两位所为。”
凌云抢先应道:“桓掌门所闻无误,在下和这位圣女有一些误会、纠葛,相争不下,所以动起手来,惊动您的大驾实在不该。”
“哦!”桓咏宁饶有兴趣瞅了乔静宸一眼,淡淡问道:“我与凌道友交往虽浅,对他的为人还是有些许了解,至于圣主的弟子品德更是远播天下,众人皆知,你俩会有什么争执,需要兵戎相见,大动干戈?”
凌云缄口不言,心想:“俗话说,恶人先告状,这个不好的名声咱可不要,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就由她先说,然后鸡蛋里找骨头,驳得她一无是处,颠倒黑白。”
乔静宸偏过面颊,瞥了凌云一眼,见他温文乖巧,一副低眉顺眼、装腔作势模样,气得七窍生烟,只好勉为其难应道:“是这样的,他抢了圣主送往‘绝情宗’的《太上忘情玄极经》玉简,弟子劝他交回,可他执意不还,弟子只好与他动起手来。”
立时,凌云面色一敛,义正词严道:“她这是血口喷人,我的修为仅仅筑基后期,孤身一人如何能在高手如云的混战中抢得玉简,并安然脱身,谁信?这个道理只怕她也无法自圆其说。”
闻言,桓咏宁兴致更高,流转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飘移,盎然道:“是呀,这不合情理呀,凌道友形单影只,没有同伙的策应,确实很难抢走玉简的。”
乔静宸急了,提高声音道:“桓掌门其中缘由盘根错节,请容我占用您些许时间,把来龙从脉向你娓娓道来。”
凌云心中一突,忖道:“俗话说先入为主,千万不能让她占得先机,必须抢在她面前指鹿为马,让桓咏宁相信我说的,心生反感,定然听不进真话。”
想到这里,凌云踏步上前,朗声道:“桓掌门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我有话不吐不快,先且容我揭露她伪善的一面。”
“哦”桓咏宁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越来越复杂,不禁精神一振,道:“圣主门下弟子有伪善的一面,这可闻所未闻,你不可信口雌黄。”言下之意就是让凌云大胆揭示。
凌云连忙挺胸收腹端正姿势,信誓旦旦道:“请桓掌门放心,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不敢在您如炬的目光下造次,我只想问她一句,便可揭露她伪善的一面。”
接着,凌云转过身子,冲乔静宸词严声厉喝道:“请你用圣主的名义誓,向桓掌门说出真实姓名,你是云梦?还是乔静宸?”说完,眼中流露出戏谑之色,好整以暇看她如何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