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凌云酝酿情绪,摆出一副自命风流的神态,抑扬顿挫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乔静宸凝眸深邃,怔怔沉吟片刻,深深被这质朴豪放的诗句打动了,仿佛眼前一片鸟语花香,朦朦胧胧间一位婉约少女踯躅徘徊,欲拒还羞,一位翩翩少年谦谦有礼,神情忐忑,一时间痴了。
凌云叹道:“异性相吸,两情相悦,男欢女爱乃天地万物繁衍之道,不知‘圣女教’的弟子是如何完成这项大业的?你们圣女个个冰肌玉骨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难道为了长生的缥缈传说,不顾正统,走向孤阳独阴之偏锋。”
听闻**、尖刻的阴阳论调,乔静宸只觉面红耳赤,忸怩道:“凌道友此言以面盖全,偏颇矣,阴阳相吸,两情相悦确乃怡情之道,倘若貌合神离,阳依然是阳,阴仍然是阴,难以水Ru相融。”
“我‘圣女教’从不提倡灭绝情爱,与之相反,我教为芸芸众生的疾苦不辞辛劳奔波,把暖暖温情撒遍人间,唤醒人们心灵深处对美好的渴望。”
凌云目光攸锐,咄咄逼人道:“胡说,你们这是以舍生取义为借口,对自己漠不关心,你说,你之前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仙子模样,一副拒世俗之情于千里之外的神态,如何令天下男儿生出爱怜之情,如何抵达两情相悦水Ru相融的境界?”
乔静宸玉靥烧红似火,羞赧道:“你……怎能如此唐突,无视礼法,这等言语即使闺中密友也不曾提及……”
凌云大手一挥,不屑道:“你我皆是江湖儿女,既然出来闯荡江湖,就应不拘小节,教条遵守俗法阵规,否则大可足不出户,深锁闺房,那样就听不着任何过激羞辱的言语,见不着任何放荡不羁的行为。”
深深吸一口气,乔静宸强行镇定,颤音道:“我们自有特殊的方法去品味人世间男女之间的情爱,至于如何做到乃教中之秘,不为外人而道。”
凌云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戏谑道:“难道对我穷追不舍、纠缠不清就是你‘圣女教’修炼情道的不二法门?难道你不知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你如此锲而不舍,不顾圣女高贵的身份,不惜千里追随,难道就是要我喜欢上你?”
“你……你……”乔静宸玉靥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气得七窍生烟,一时间语噎,直勾勾瞪着凌云,半晌,轻咬朱唇道:“你……胡说八……你这是污蔑,我追你是因为要取回你夺走了玉简,如果你现在还给我,我保证永远不纠缠。”
凌云轻“哼”一下,冷嘲热讽道:“欲盖弥彰,你修为比我高,法宝比我多,想要取回法宝易如反掌,可大大方方来抢呀,何必扭扭捏捏,欲擒故纵,想追我就追呗,大路无阻,没人拦着。”
乔静宸平生从未遭此奇耻大辱,虽然性格温顺,闻此言仍不禁怒火中烧,霍然起身,就欲上前把眼前这位桀桀生厌男子痛扁成鼻青脸肿,令他把之前所言全都吞咽回去。
凌云冷眼相视,目光流露无尽的轻蔑,心中却暗暗叫嚣道:“来呀,快点冲上来呀,宝贝我快等不及了,只要上前一丈就会困入‘小五行须弥阵’,遭受‘千旋万转涡流阵’的攻击。届时,我便可以安然脱身了。”
乔静宸胸脯起伏不定,愤怒喷火的眼神直直盯着凌云,久久不愿平息,半晌,流转眼波,微喘道:“你是故意激我、气我,是想令我失去理智吧。”
凌云避而不答,肆无忌惮讥讽道:“我为何要激你、气你,只是觉得古人诗句有些不妥,应改成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谦谦君子,淑女好逑。哈哈!”
乔静宸玉靥一绷,显得极是难看,狠狠瞪了凌云一眼,缓缓坐下,嗤笑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上当的,昨天我就感应前面有灵力细微波动,想必你在湖泊周围布置了阵法吧,堂堂七尺男儿对付一位弱女子居然使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
“哈哈”,凌云毫不在意大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假若你被我擒获,就会觉得我的手段高明实用了。不过,既然被你看出端倪,识破计谋,这出戏不演也罢。”
说着,凌云长身而起,驾御飞剑抵达湖泊中央,大手一招,“小五行须弥阵”的阵法器皿纷纷钻出地表,朝他射回,随手收入储物戒中。
乔静宸不动声色,放出神识,用心感应,俄而,轻声道:“还有一个,就在你的脚下。”
凌云讪然一笑,道:“本就没打算用它,就是考考你,看看冰肌玉骨的圣女能否识破这等江湖伎俩。”接着,神识一动,“千旋万转涡流阵”的阵法器皿鱼贯而出,落在手上。
慢条斯理收拾妥当后,凌云拍拍手,洒然道:“这回可是一干二净,没有任何陷阱,你可以大胆来追我了。”
乔静宸不知凌云葫芦卖的什么药,轻啐一声,面露狐疑之色,流转目光在他脸上仔细踅摸,想要识破他心中真实打算。
凌云朗笑一声,气势骤然增加,说不出的风流潇洒,驱剑徐徐向乔静宸逼近。
乔静宸愈不安,暗忖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斗法不过我,阴谋诡计被我识破,不赶紧远远逃遁反而自动送上门来,意欲为何?”
俄顷,凌云掠过湖面,信口道:“劳圣女大驾不辞千里追随,此情此意凌某感激涕零,无以回报,为堵天下悠悠之口,愿投桃报李,诚心追求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