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几个牌搭子的劝说,长公主决定好好的行使一下她的公主权利。
她是先帝御封的长公主殿下,今上的姐姐,找面首那不跟玩儿似的。
老太婆说她心虚,她就找个十七八个,非得给老太婆那死鬼儿子戴成高帽子不可!
长公主不想祸祸好人家的郎君,就决定去南月楼。
原本一切挺顺利的,朋友给她挑的小郎君也算能入眼。
一桌子人,客客气气说了半个时辰的星星月亮,终于步入正题,谈到了来给她当面首的薪资问题。
长公主自问很大方,只要谈妥,立刻就能帮人赎身。
今后跟了她,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都是基本,他要是愿意,长公主甚至还能资助他,喜欢读书就读书,喜欢画画就画画,不喜欢这些想做点生意什么的都可以!
偏偏这个时候,官差查楼,说有人举报南月楼贩卖五十散。
五十散在礼朝是明令禁止的,一经发现,任何衙门都能出兵逮捕查封,个人持有超过一两,证据确凿者斩立决。
本来官差查就查,南月楼确实不该贩卖五十散。
但那都是南月楼的事,跟她看上的小郎君没什么关系,配合官差查完,她再把人带回来也没什么。
然而长公主还是大意了。
当她亲眼看见官差从那小郎君的身上搜出一包五十散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搜出五十散的官差也是懵的,甚至都不敢去看长公主的脸色。
所幸长公主理智还在,果断甩开小郎君的哀求,连跟她一起去南月楼的朋友都抛下不管,愤然离开。
好好的去找乐子,却找了一肚子气回来,还差点着了别人的道。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小郎君身上的五十散,极有可能是专门用来对付她的。
狼子野心啊。
还没当上面首,就想着用五十散控制公主,若被他得逞了,那长公主真就要陷入沼泽,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想到这里,长公主就气愤不已,一脚踹开了房门。
‘哐当’一声巨响在静谧黑夜中犹如惊雷……
吓得沈青衿直接从罗汉床上滚下来,以为地震了,拥着薄毯花容失色。
“谁!”
长公主也看到了正对门的罗汉床上滚下一人,警惕大喝。
“来人!掌灯!有刺客!”长公主回身就喊,大有把人碎尸万段的架势。
沈青衿长舒一口气,从地上爬起,走到门边淡定自若喊了声:
“娘,是我。”
长公主的呼救声戛然而止,夺过婢子手中的灯笼举到沈青衿面前……
片刻后,公主房内点了灯火,亮如白昼。
沈青衿掉下罗汉床的时候,手掌在脚踏板上擦破了些皮,长公主让人取来膏药,亲自为女儿上药。
“你说你,下午才说不回来,晚上突然睡到我房间,这要被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长公主一边帮女儿洗手一边说。
她说话的时候,沈青衿就那么一眼不错的盯着她,再次见到从前被自己厌恶的母亲,沈青衿的心中除了悔恨就是痛心。
悔恨自己有眼无珠,认贼做亲;痛心母亲一生无依,众叛亲离。
若是她能早点看穿那帮人的狼心狗肺,母亲也不至于被人算计到名声尽毁。
“可不许有下回,你……”长公主刚想趁机多教育教育女儿,却听女儿用比往昔更淡定轻柔的声音问了句:
“娘今晚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成功让房间变得很安静,长公主心头轰一声,整个人被愧疚填满。
“没,没去哪儿啊。”
声音和眼神都有点飘。
“是南月楼吗?”沈青衿继续追问。
长公主讶然回望,而后低声抱怨:
“谁跟你嚼舌根子了?”
沈青衿不为所动,又问了个让长公主想臊到地底下去的问题:
“娘是想给我找后爹吗?”
长公主意识到问题严重,猛地抬头,矢口否认:
“没有!这绝对没有!”
她就是想找个人气气沈家老太婆,没想给女儿找后爹。
沈青衿认真说:
“我不反对娘给我找后爹,但我想要个人品正直,真心爱您的后爹。”
长公主顿时失语,明白女儿大半夜来自己房间等着的意思。
再掩饰就是狡辩,长公主点头保证:
“我知道了,今晚是我糊涂,以后再不会做让衿姐儿难堪之事。”
沈青衿抱住长公主,声音略带哽咽:
“女儿不怕难堪,只想让娘亲高兴。”
主动抱自己的女儿,在女儿八岁以后长公主就没再体验过,有点受宠若惊,但很快便察觉出孩子的异样,长公主轻拍女儿后背询问:
“今儿怎么了?”
沈青衿等闲说道:
“今日在外听了些闲言碎语,方知有人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人心险恶,娘亲别问了。”
闲言碎语就连长公主都时常能听到,更别说孩子,问多了只会给孩子二次伤害。
“好,娘不问。今后咱们都好好的,不叫人笑话了。”
沈青衿趴在娘亲肩上连连点头,把从前的困苦翻篇,接下来就是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