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区新开了一间书吧，下午，战长林把居松关、奚昱、扶风三人叫来，坐在靠窗卡座里讨论新一任的文科状元。
扶风吸着奶茶里的珍珠，点点头。
“你怎么早不说？”战长林有些不满。
扶风松开吸管：“又不是第一次有转校生，为什么要特意说？”
奚昱提醒他：“这个转校生长得挺帅的。”
众人会意，战长林百口莫辩，腹诽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帅个球。
奚昱打开学校贴吧，搜出相关信息，介绍：“赵霁，l市人，因父母工作调动入学苍龙中学高三（1）班，品学兼优，曾多次获全国竞赛一、二等奖。身高一米八四，贼帅。”
奚昱说完，拿起手机给众人展示：“贴吧里嚷着要重新选一次校草。”
“什么鬼？”
战长林一张脸拉得更长。
“他在班里可有跟岫岫交谈过？”居松关没看奚昱手机里的内容，径自问扶风。
这里只有扶风跟居云岫同在一个班。
扶风想了想，说：“他经常不交语文作业，岫岫会去催他。”
居松关垂睫。
战长林一下听出蹊跷，脸色黑压压的。
“这一招有点奸诈啊。”奚昱收了手机，感慨。
居云岫是学校里公认的大校花，爱慕者多如牛毛，不过碍于居松关、战长林二人的威压，没多少人敢跑到居云岫跟前去叨扰。
像赵霁这种被冠以“品学兼优”的人，不应该会有交不上作业的陋习，他这样做，多半是找一个搭讪的由头罢了。
毕竟，居云岫是高三（1）班的班长兼语文科代表，他不交作业，居云岫就只能亲自去找。
想明白后，扶风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出于“护花”的本能，张口便问：“那怎么办？”
战长林闷声：“先给我盯着他。”
“……哦。”扶风嘴里的奶茶一下不香了。
※
语文老师昨天布置了一篇作文，居云岫清查作业时，发现第四组没交作业的人又是赵霁。
离上晚自习还一个多小时，教室里没多少人，靠窗第六排座位上，赵霁神闲气定地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散文集。
居云岫抱着一摞作文本走过去，敲了敲他的课桌。
赵霁抬头。
窗外的天幕还残留着一缕晚霞，霞光漫射在赵霁身上，令他眼镜底下的那双眸子多了些温度。
严格来说，赵霁是很帅气的，皮相跟大校草居松关一个类型。不一样的是，相比于居松关的爽朗温润，赵霁气质明显更冷。
一种类似于凛冬的疏冷。
居云岫不多言，指了指手里的一摞作文本。
赵霁会意，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早已准备好的本子，交上来。
居云岫翻开，瞄一眼他的作文题，再往后翻，伸手在最后一行字上一抹，没有半点擦开的墨痕。
作文是早就写完了的。
“有意思吗？”
居云岫放下本子，掀眼。
赵霁眉目不动，看着眼前的少女：“什么意思？”
居云岫并不喜欢装聋卖傻的人，抱起作业转身走，赵霁突然握住她手腕。
居云岫转头。
赵霁松开手，脸庞上终于闪过一丝局促，抿唇说：“如果你忙不过来，科代表的事情可以由我来做。”
居云岫不以为意：“那你应该去找语文老师说。”
“由你推荐应该会更顺利。”赵霁泰然自如，眼神里有一种让居云岫不适的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里。
包括她。
这是居云岫很讨厌的一种认知。
见居云岫半晌不语，赵霁补充：“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班长要管的事情已经很多，再担任科代表，你会吃不消。”
居云岫蓦地一笑。
赵霁有些疑惑，不明白这个笑算是什么态度。
“那你会吃不消的。”
居云岫不等赵霁回答，抱着作业离开了。
暮风吹卷淡金色窗帘，赵霁望着居云岫的背影，反应过来后，垂眸笑了。
晚上又开始下雨，雨水打在公交车玻璃窗上，模糊了外面的街景。
战长林仰头打完哈欠，瞄一眼坐在前面低头玩手机的居松关，试探着朝居云岫肩膀上靠了靠。
居云岫没有推。
烦躁了一天的心情很快得以抚慰，战长林小声说：“晚上来我屋里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不来。”
“那我去找你，你别锁门。”
居云岫乜他一眼。
战长林知道这是默许的意思，低声笑，趁居松关没往这边看，勾着居云岫的手指玩。
居云岫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
居云岫低头，点进去，是微信加好友的信息。
战长林跟着看，看到信息栏那里填着的一个熟悉的名字：
赵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