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师不是已经将它摆平了吗,您的恶梦也消失了,失眠也好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聚在这酒店吃饭啊。”
李仁翔一听,觉着也有道理,便对周可怡说:“行吧,等会儿吃完饭,反正我也要送你回去,你就顺路去看看那幅画吧。”
“好的,那就多谢李总成全了。”周可怡开心地举起酒杯,与李仁翔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这四人有说有笑地吃完饭,走出酒店,已近晚上八点半钟了。陈君毅与黄大师一道回去,李仁翔则按方才席上所言,将周可怡带回自已家中赏画。
松溪道人的侍女画,有着特别高超的写实功力,而眼前这幅画,从落款时的年月来看,更是其晚年佳作,因此所表现出来的艺术技巧就更为登峰造极。那种细腻而有力的线条,艳丽而绚烂的色彩,尽显画中人物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周可怡看呆了,半晌才惊叹道:“古代的人物画,真是少有如松溪道人这般浓艳逼真的,真是让人心驰神往啊。”
李仁翔笑了笑:“那是自然,不过你看了别像我一样作恶梦啊。”
周可怡虽然知道李仁翔是跟自己开玩笑的,方才在酒店时,她也听陈君毅讲过李仁翔作恶梦的典故,可在酒店时,一来时间尚早,不像现在这般晚,二来酒店灯光夺目,人气旺盛,所以听了也就听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什么大不了。可如今在李仁翔这幽静的到处摆满古董的大房子里,却只有两个人,这时再听到类似的话,心中隐隐有些发毛。
“李总,您别说了,我这会儿还真的有些怕了。”她向李仁翔求饶了。
李仁翔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褪去了,好像有些不高兴。
“这会儿知道怕了?”李仁翔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既然怕了,那我就把画收起来了。”
周可怡没有反对,就愣愣地看着李仁翔一点一点地将画卷起,而当画将要整个卷成一轴时,周可怡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把一旁的李仁翔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李仁翔问。
“李总,您不觉得这画中女子有点像一个人吗?”周可怡全身好似僵住了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如一具蜡像。
“像谁?”李仁翔警觉地问。
周可怡用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李仁翔的结婚照,说:“像您夫人。”
“别瞎说,哪里像了,我怎么没看出来。”说着,李仁翔便匆匆地将画的最后部分也卷上,心浮气躁地把画放回到箱子里,重重将盖子盖上了。
盖上画箱,冷静下来的李仁翔自觉失态,便故作轻松地微笑道:“好了,我收藏的画给你看了,现在你也该给我看你写的论文了吧?”
周可怡说了声“好”,便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将论文取出,交给了李仁翔。只见当头一页用加粗的字体写着一行大字:《论松溪道人晚期侍女图中的人物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