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浚以为王宇会喝下麻沸散时,王宇却将散发着药香的茶杯直接砸到了地上,“大丈夫既然以身许国,又何必在意些许伤痛?”
王宇表现得很豪迈,却是多个不得以,首先是脸上有面具,已经做了防护,不担心被烫伤。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这个年代的麻沸散想要起效果最快也要一刻钟时间,那个时候王宇早就被烙完了,难道要失去意识被一帮不熟悉的战友摆弄吗?
甄红莲的安排费尽心机,实质效果却是只能衬托一下王宇的豪气,只此而已。
砸了茶杯,王宇昂首站在李公浦面前,“来吧,李捕头,动手吧!”
李公浦虽然只是一个三班捕头,王宇却是打过交道,相互之间认识的。这个时候叫出声来,自然也有用意。
而李公辅一个金陵府的三班捕头来操持给戍卒烙印的事,背后肯定也是有些弯弯绕绕的。
“凌霄先生,得罪了!”
李公辅举着烧红的烙铁就朝王宇额角探了过去。
“相公!”
一声凄厉的女声响起,众人都楞了一下,李公浦趁势放下了烙铁。
萧诗韵在朝露、白霜开路下,带着怜星、邀月跑了进来。这个时候,征兵已经结束,把门的天雄军也都放松了警惕,一些平民反而被允许进入校场与亲人做最后的话别。
“各位大人,且慢动手,小女子有话要说!”
萧诗韵看着离王宇额头近在咫尺的红烙铁,泪眼婆娑,对王宇道:“相公,妾身放弃了,妾身请相公在这纸和离文书上签字,咱们的婚约从此作废,相公再不是萧家赘婿,也不必去刺配、去打仗了!”
萧诗韵拿出的是和离文书,而不是休夫契约,两者区别,一个是和平分手,一个则是把罪责归咎在王宇身上,会给王宇声望带来极大影响。
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萧诗韵却一直不肯拿出来,萧诗韵很珍惜与王宇的缘分,不想就此毁弃。
此时,萧诗韵却在台下呜呜哭着,萧诗韵终于决定主动放弃了。
萧诗韵刚刚看到那些被烙铁烙印的新兵惨状,一想到王宇帅绝人寰的相貌被毁,一辈子要顶着一枚金印生活,萧诗韵的心就跟针扎一般痛。
萧诗韵此时方才明白了,如果珍惜就要放手的道理。
“请参军允许,给我些许话别时间!”
王宇先向张浚禀报,然后纵身跳下烙印台,向着萧诗韵走去。
“诗韵,我都说过了,我从军不是因为我是萧家的赘婿,不得以而为之。而是,为国而战,这是我的责任!”
王宇说是对着萧诗韵倾诉,声音大的却让全场都能听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身为大好男儿,在大宋危难之际,我必须挺身而出,为她战斗、为她流血、甚至为她死!只有如此,我所钟爱的这片土地,我所钟爱的人们,才能平凡、幸福的生活!”
王宇伸手拭去了萧诗韵滚滚而下的泪珠,豪情万千道:“当兵保家卫国,这是某的责任,不敢落后他人!”
“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好一个这是某的责任,不敢落后他人!”一声大喝,三位儒者鱼贯而入,在他们身后跟着一群身着儒袍的士子。
领头三人,理学大儒陆海峰居左,金陵兰亭书院山长左公佑居右,当中一人,则是王宇曾经就读的白鹭书院院长卢峰。。
刚刚那一声大喝便是卢峰所喊。
王宇看到卢峰三人,心中差异,却不敢失却礼数,向三人躬身施礼道:“学生——后学末进拜见三位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