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兵前来,这里可是首当其冲啊!不知王将军知否?”
没等王俭回话,罗一贯连声解释。
“末将有八百敢战之兵,千里赴辽东,正为杀贼所来,请副将大人成全。”王俭欠了欠身子,拱手施了一礼。
坐在王俭对面一位一直没有说话的将领按耐不住,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此事不可,堡内狭小,怎能容留那么多的队伍。”
闪过一丝不悦,罗一贯缓声介绍,“这位是辽东将门之后平辽军参将黑云鹤,黑将军。”
王俭慌忙站起身来施礼,“卑职拜见参将大人。”
那名身材高大、高鼻黑须的将领将头一扬,哼了一声。
见黑参将傲慢无礼,罗一贯微微一笑,充作和事佬,“王将军不必多礼,黑参将说的也有道理,西平堡狭小,原有驻军一千多人,现在已经驻扎三千人,还有不少的马匹,恐怕堡内确实无法安置啊!”
两位将军说的也是实情,王俭似乎还想争取。
“我们可以驻扎在堡外。”
罗一贯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天寒地冻,土地都已冻上,无法挖掘壕沟,构建栅栏。”
还没有等罗一贯说完,高鼻黑须的黑参将又大喝一声,“这里有我平辽军就以足够荡平建州,不用你们大同人来凑这个热闹。”
见到无法挽回,王俭只得谢绝了罗一贯的晚饭邀请,带着裴俊一行离开副将府,临行之时,王俭又一次郑重地向副将罗一贯和参将黑云鹤行了全礼。
根据傅先生的讲述,建州兵围攻之日,参将黑云鹤不惧强敌,一马当先,帅军出战,最终英勇阵亡在敌阵之中。而副将罗一贯拒绝了敌军的劝降,眼睛被箭矢射中,依然奋战不已,敌人的尸体堆到与堡墙一样高的时候,罗一贯自杀殉国。三千平辽军的精锐之兵全军覆没。
对于为国捐躯的将士,无论出身如何、无论性格如何,都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回到临时搭设的营帐没有多久,厚道的罗一贯差人送来了酒食和粮草柴火。
“那个黑参将是担心我们来抢他的功劳。”
李云璐见王俭沉默不语,喃喃的说了一句。裴俊用力跺了跺脚下坚硬的土地,说道:“这里真冷,土地确实都冻上了,我们挖不出战壕,也树不起来木栅。”
王俭看了看脚下的大地,抬头望向这座黑压压的城堡,说道:“我们去镇武堡吧,如果这里能抵抗二天,镇武堡的援军就会集结完毕,赶到这里。”
“二天?镇武堡的援军一个上午就能赶到这里,一个多时辰就能和围攻的敌军接战啊!”
裴俊似乎对王俭说的两天有些不解。
“要等闾阳和广宁的援军都到了,镇武堡才会出兵。”
王俭解释了一句,然后说道:“大家吃完饭,早点休息吧,赶了两天的路,都累了吧,大战在即,要养足精神。”
翌日清晨,依然有雾,没有向罗一贯告别,右卫营骑兵队向东北方向开拔,王俭扭头望了一眼黑压压的西平堡,摇了摇头。
并马而行的裴俊打断了王俭的思绪。“堡墙上的铳炮布列了许多,清晨起来,我围着城跑了一圈,看起来平辽军的防守还是严密的。”
王俭骑在马上没有说话,胯下的闪电摇了摇头,甩了甩尾巴。右卫营的骑兵队缓缓向镇武堡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