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俊有二天没见到张家兄弟了,见王俭没有继续说话,他也不好再问下去。
初夏的月光淡淡的洒在五屯堡的房屋和树木上,寨堡的门已经关闭。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大多睡去,在寨堡门临时搭建的箭楼里,哨兵警惕的向外观望着,巡更的更夫敲着梆子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
募兵处的后院里,王俭推着轮椅问傅先生,“出去走走吗?”
“不了。”傅先生抬头望了望天空中闪亮的银河。
星河之下,距离五屯堡不远处的长城边堡八墩堡里,一片灯火。
这个家伙很够朋友!只是要过两辆装了布匹的车,就送来十两银子,还弄来了酒肉,要和兄弟们畅饮。
李百户对面前李云璐敬来的酒毫不推让。没有喝下几杯,李百户就感觉头开始发晕。也许是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酒了吧。
“李兄弟真是讲义气。兄弟我有些发困,李兄弟别见笑…”李百户话没说完,一歪头趴在长桌上睡着了。
“让李大人休息,我们喝。”李云璐转过头,举起酒杯敬其他的人。不一会功夫,屋里的弟兄们东倒西歪的睡起了大觉。
李云璐从一名军士腰上取下钥匙,嘿嘿奸笑了两声,向着关卡的大门走去。
王俭、裴俊、杨家兄弟几个人牵着马站在关卡的门口,见到李云璐大步流星的走来,也都嘿嘿笑了几声。
星空闪亮,长城外的山丘、缓坡的轮廓清晰可见。
张世义从坡上下来,对着道路上的张世辉说道:“大哥,有信号了。”。、
“那就出发吧!”张世辉点亮了火把,不一会功夫,蜿蜒的道路上星星点点亮起了几十个火把,从远处看犹如一条火龙。
蜿蜒的火龙转过一个弯,便到了长城的八墩堡关卡。关卡大门敞开,王俭举着火把站在门前,对着迎面而来的王实和张家兄弟咧着嘴笑了笑。
啪啪的马蹄声在八墩堡响了起来。李云璐抽出腰刀,转身进了堡门。王俭使了一个颜色,裴俊也抽出腰刀跟着李云璐进了堡门。
八墩堡是个小堡,距离五屯堡只有不到八里。火龙蜿蜒着没过多久就进了五屯堡,堡里的票号伙计早已在车马区准备了水、豆料、干草。噼里啪啦的马蹄声将堡里已经睡着的人惊醒。
“商号马队回堡,闲人勿扰。”更夫敲着梆子大声吆喝着。
等到张家兄弟在关卡门口送别了塞外的流亡猎户们,李云璐锁上了关门。
“你们打扫一下吧,我要回去睡觉了。”李云璐对裴俊说了一句,便进了八墩堡。他小心翼翼还回钥匙,将壶里的酒斟满一杯,并将剩余的酒都倒在了地上。然后在屋子里找了一个看起来躺的比较舒适的地方,喝下那杯酒,倒头便睡了。
忙碌了几乎整整一夜,五屯堡里还有几个兴奋的人无法睡下。
一千二百匹马!裴俊的下巴差点没有掉下来。
“是的。”王实淡定的喝了一杯茶。“只用了一半的物资。赤囊台吉和顺义王准备打仗,顺义王不给赤囊台吉敕书市赏,赤囊台吉不让顺义王过路,双方杠了起来。这个月的马市没有交易几匹战马,关内缺马,朝廷拿着大把的银子买不到战马,看起来我们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会不会有人怀疑我们马匹的来路,毕竟五屯堡的马场里以前是空空如也的啊!”裴俊追问了一句。
“会怀疑我们马匹的来路,但是顾不过来调查。这次皇上拨发内帑买马,担心有官吏贪墨,专门交办镇守太监办理,镇守太监急着买马完成皇上的旨意。应该是先交了差,再来调查我们马匹的来路。”王实又喝了一杯茶。
“我们的寨墙需要再修整一下了。”张世辉想了许久。
“还要把壕沟挖的再宽一下。”张世义也补充了一句。
“寨墙和壕沟都需要整修,不过这不是最迫切的事情。”王俭嘿嘿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