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我从不说大话。”秦川笑道。
“请先生赐教，武某洗耳恭听。”
武陟已经不知不觉凑到了秦川跟前，面对着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年轻人，却丝毫感觉不到自己是个前辈，反而像个不懂事的小子一样。
“我刚才说了要把棉花推广到整个北方吧。你觉得，棉花的总产量能达到多少？”秦川问道。
“总产量？”
武陟有点懵，他感觉秦川的问题总是非常的大，完全是在一个他从未站到过的角度看问题。
这种大数据一般只有户部的官吏才会去统计，他虽然也饱读诗书，但是对于数学确实不擅长。
在这个信息极度匮乏的时代，绝少有人会去考虑如此宏观的事情。
秦川对于目前的农耕土地也没有准确的数据，这些数据恐怕只有到户部才能得到比较详细的数字。
而且，即便那些数字也一定百分之百是不准确的。
因为，当前的情况是土地兼并现象严重，良田万亩的大地主不在少数。但是为了逃避税赋，都会想尽各种方法隐藏土地数量。
粗略估计，整个国家中至少有一半的土地是不交税的，所有的收入都被地主和富商压榨了。
这也是导致为什么在这个最富庶的朝代，国库却一直捉襟见肘的原因。
不过，这些秦川并不需要考虑，他完全可以用后世的数据当参考，反正总有一天会达到那个规模的。
黄河下游流域作为后世，中国境内最大的棉花产地，占据棉产地总面积的50，纯棉年产量二百万吨以上，可以供应几亿人对棉布的需求。
如果把这些棉花，收拢起来，织成布，做成棉衣。
那么能创造多少利润？
养活多少人？
这块蛋糕不是大，而是相当相当的大，大到可以撬动整个世界的变革。
武陟与武宗辅听着秦川一步步的计算，嘴巴越张越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秦先生，虽然你说的利润非常诱人，但是我们一家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吃下这么多的棉花，这根本就不可能吧。光是加工这些棉花，就需要多少的人力？恐怕全国的织布工人都加起来，都没法完成这个工作吧。”
武陟不亏是做织布行业的，一下子就问到了重点。
限制织布行业发展最大的因素有两个，一是原料的产量太少，二就是消耗的劳动力太大。
有了棉花，原料问题已经解决。
但是，在武陟看来，即便是真有这么多的原料，也根本不可能被织成布。
因为，以现在的织布效率，即便是把全国的织布工人都集中起来，也绝对完不成这个任务。
的确，在机械没有发明之间，人力织布的效率低到令人发指，尤其是丝绸类的纺织，比棉麻更加的娇贵，纺织手段更精细。
如果，再加上刺绣，那么需要的劳动力就更加夸张了。
在后宫中的贵妃，一件华服往往花费几十甚至几百两银子，足见其费时费工，效率极低。
但是，这个问题对于秦川来说，却不是问题。
纺织机之所以被发明出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说，我有办法把工人的效率提高几十倍，你们觉得这个买卖如何？”
秦川此时嘴角的笑意根本隐藏不住，两百万吨的棉纱，假设每匹布重量在四五斤左右，每匹价值大概是三百文。
这样折算下来，就是上亿两白银的价值。即便是刨除所有成本，也能收入数千万两白银。
这是什么概念？
给个参考数值，北宋朝一年的收税大概只有两千万两白银，一年的国民产值也不超过十亿两。
如果秦川能吃下所有棉花的生意，那就是真真正正的富可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