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可谓是一下子就点到了沈既的痛处，但是，沈既却并不因此对秦川另眼相看。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济州，整个北方都是如此，问题太普遍了，说出来根本没有什么稀奇的，能把这问题解决才叫厉害。
“晚生不才，想送沈大人一些粮食，不知道沈大人有没有兴趣。”秦川继续道。
“送我粮食？多少？”
沈既不知道秦川葫芦里卖什么药，沈拓说过秦川是个地主，但是一个小地主能送自己多少粮食？杯水车薪，他总不会以为自己那点粮食能解决整个济州的问题吧。
“三百亩，六百石。”
“切！”
沈既不屑的哼了一下，才六百石能有什么用……，不对，他刚才说什么？三百亩地，六百石？
这是什么概念？
这就意味着，每亩产粮两石。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整个济州，不，是整个北方的粮食产量可以翻一倍。
也就是说，大名府囤积的那几十万重兵都可以喂的饱饱的，也就是说每一家佃户都能交上足够的租子，还能留下足够过年的粮食，也就是说梁山的那些匪患也会因为粮食问题的解决而消失。
当然，这更意味着，自己终于有机会回开封了。而且，不是夹着尾巴窝囊的回去，而是风风光光的以大功臣的姿态回去。
荡寇之先锋，治州之能臣，国家之栋梁！
沈既感觉自己有点飘了，赶紧定了定神，八字还没一撇呢。先得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你是说，一亩地亩产两石？”
沈既说话的声音开始颤抖了，这简直就是在做梦。
“是的。”
看到秦川点头，沈既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而且，”
秦川的话还没说完，沈既的眼睛瞪得溜圆，难道还有东西？
“一年可以种两季。”
四倍！
其实这只是保守估计，秦川所使用的都是现代经过杂交优选培育出的优良品种，在二十一世纪亩产超过千斤。
当然，必须有农药与化肥的支持。不过，即便没有这些，在如今肥沃的土地中也可以保证三百斤左右的产量。
沈既猛的抽了一口气，心脏都停跳了两拍。粮食产量翻四倍，可能吗？沈既甚至开始怀疑秦川是在忽悠自己了。
一想到“妖言惑众”这个词汇，原来的欣喜被一盆冷水浇灭，沈既的眼神开始变得冰冷。
“秦川，你要知道胡言乱语的下场。”
“爹，师父说的是真的。我见过他田地里长的粮食，跟咱们见过的粮食都不一样，如今已经开始接穗了。为了种植新的粮食，我师父亲自带人把地里的麦苗翻掉，又重新播种的。”
沈拓的话很有分量，沈既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很信任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派他去青州送信。
“沈大人请看，这是即将收获的玉米，完全可以作为主食，就跟小麦一样。”秦川正好带了一些玉米，拿出来给沈既看了看。
“可是，就算是这样，如何可以种两季？”
沈既还没有失去理智，他还知道冬天是不能种粮食的，任何的植物都会被冻死。
“等到玉米成熟，收割之后，立马翻地种上小麦，只要小麦发了芽就能度过冬天而不死，等到来年春回雪融的时候，麦苗已经长到三寸高了。如果大人今秋开始推行冬小麦，四月份儿的时候，你就可以赶在饥荒最严重的时候，收割到第一批的小麦。”
“咕嘟！”
沈既咽了口口水，他已经相信了，虽然他还没有见到实物。但是，秦川之前培育了西瓜，既然他能培育出如此特别的瓜果，那么培育出高产的粮食作物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即便他不完全相信秦川，他也要相信自己的儿子，沈拓是不会骗他的。
“哼哼，一派胡言。沈大人，这厮一定是在妖言惑众，小麦如果秋天种下，冬天怎么可能不被冻死。”
萧伯仁见沈既被秦川说动，赶紧出来唱反调。
“你见过吗？”
秦川立马反击，咄咄逼人的问道。
“嗯？见过什么？”
萧伯仁看着秦川冷冽的眼神，不由得有些胆寒。
“我说，你见过冬天被冻死的小麦吗？”
“没，没有。”
“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小麦一定会被冻死？”
“我……”
秦川一下子就把萧伯仁驳得哑口无言，毕竟，他们根本就不懂这方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