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震飞出去的独孤泊在地上硬生生的滚了数圈,直到他两手如勾的紧抓地面后方才逐渐的停了下来,停下来的独孤泊一撑地面站起身来,啐了一口血沫,一脸惊异,“天字号?!”
而刚把独孤泊震飞的紫衣女子此时缓缓侧目,嘴中不知为何的疑声说道:“那家伙竟然让这小子活了下来?”
就在紫衣女子刚说完时,翟曜却不知何时的出现在了紫衣女子的身后,只听他沉声一喝,汹涌气机凝于右拳之上,化为了浓重的漆墨之色,翟曜一拳轰出。
紫衣女子只是撇了身后的翟曜一眼,便不去理会,而翟曜一拳落下,轰然巨响声起,却是一拳砸死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之上。
“毛头小子也敢硬撼坤元?找死!”
紫衣女子言语冰冷,翟曜则是随着自己那一拳的巨响之下,倒飞而出,远处的独孤泊见状,强忍胸口剧痛,身形一闪,来至翟曜身后,两手并出死死的摁在翟曜的后背之上,可即便是如此,翟曜倒退的速度也未能彻底停下,公孙无双在独孤泊之后也紧随而去,当来到翟曜的身前时,她一把抓住翟曜的衣服猛地发力,朝着地面坠去,当坠到地面之上,仍是往后滑行了数步之后才勉强停下,当三人停下的时候,翟曜的嘴角已是溢出鲜血,而他的右手则是鲜血淋漓,皮开肉绽,隐隐能够看到皮肉之下的森森白骨。
紫衣女子只是那么站着,便使的三人如此狼狈,宋希微见状,心猛地一沉,但他的脸上却是宁如静水的淡淡说道:“郭祭酒当真是看的起在下啊,若我没有猜错,这位漂亮的姐姐应该就是大将军帐下客卿单篁竹吧?”
那名为单篁竹的紫衣女子听后,轻轻一笑,说道:“你小子嘴倒是挺甜的。”
而郭诩在在听了宋希微的话后,也并未想要去掩饰什么,于是乎说道:“没错,为了此次江南一行,我可是足足准备了两名天字号,一名地字号,还有两名军伍之中的悍卒呢,但是你也别误会,这几人也不都是为了你而来的,原本只是想用两名军伍悍卒来试探你能耐的深浅,可你身边的人也倒是有些能耐,竟是将那两名悍卒尽数给折了去,虽说这种情况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却不知为何另外两人出于什么缘故,竟是没能将你手下的两人给留住。”
当宋希微听到郭诩说出两名天字号的时候,心头一震,不曾想这名“军师祭酒”竟会如此的肯下本钱。
宋希微心里百转千回,但是嘴中却是说道:“那不知郭祭酒所说‘不都是为我准备’又是何意呢?”
郭诩闻言,轻声笑了笑,说道:“你心知肚明,又何须问我呢?”
宋希微脸色一沉,可却不等宋希微开口说话,只听的一阵飘渺的笛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笛音似远似近,空灵且梦幻,仿若钧天之乐于遥遥九天而来。
“郭祭酒果然算无遗策。”
当笛声逐渐淡去,一道同样飘渺空灵的声音响起,传入众人的耳中,可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篁竹,可察觉到此人了?”郭诩出声问道。
“东南方位,有一丝极淡的气机流转,”单篁竹说道。
“装神弄鬼?”
“不,似乎是邀我们过去。”
就当单篁竹刚说完,那一道飘渺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道:“贫道正是有意前来相邀二位,二位移步请随我去吧,宋州牧已经恭候多时了。”
郭诩微微皱眉,喃喃道:“这自称贫道的人,手段有些玄奇了啊。”
郭诩喃喃过后,看向宋希微说道:“今日一番,也算是知道了你不是庸才,日后归于明公帐下,望你尽心尽力才是。”
宋希微没有答复郭诩的话,而是问道:“郭祭酒前去见我老爹,所谓何事?”
郭诩听后,缓缓走到宋希微的身前,笑道:“替明公来跟宋州牧谈一笔买卖罢了。”
“买卖?”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你会奇怪?不然你以为你是如何能够进的了兵部?”
宋希微头低垂了下来,许久之后,声音低沉的说道:“能否问郭祭酒几件事?”
郭诩闻言,略感有趣的说道:“可以,但是我不一定会回答你。”
宋希微将怀中的青荑轻轻的放于地上,站起了身来,一双桃花眸子,直视郭诩,出声问道:“乱世之后,郭祭酒为何居于北境不出?”
郭诩一笑回道:“我是乱世人,岂能行于盛世之间?”
“既然与我老爹交易在先,又为何今日出手试探?”
“明公帐下不需要废物,今日试探也就是想看看你的心性与胆识罢了,还不错,马马虎虎算是合格。”
“我老爹与你们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这个啊,就无可奉告了,或许等到某一天,你自然也就明白了。”
郭诩说完,从宋希微的身旁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正如某些人嘴里所称的一样,只是一条幼鲤,而你爹这条锦鲤则已是在儆苍王朝这滩浑水里游曳几十年了,你可不要因为你的露头,而把你爹也给害喽。”
郭诩说完一甩长袖,迈步而去,行出几步后,又乎听他朗声笑道:“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前路多阻,是行是停,好生斟酌吧。”
宋希微闻言,两眼缓缓的闭了上去,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自言自语的说道:“谓行多露,郭诩,谁是行走的人,而谁又是露,你真的看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