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诩,出生于北部边境的一个贫苦人家,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寻常百姓,而祖上三代也就只有他的爷爷当过几年的兵卒,而且还是没有上过战场的那种,就这么一个背景下的郭诩,却成为了宇文弘渊帐下的五谋之首。
定北境,灭玄烨,此人皆是妙计连生,于千里之外运筹帷幄,而在南下伐灭玄烨的最后一战中,他更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那一战,后世记载名为“天元”,而为何用围棋之中的术语当作名称,便是因为他将两国分黑白,以天地为棋盘,而他则是成为了那个执子落天元,将两国都都拉上死地的棋手,也就因为那一役,世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说他奇谋大略,犹如天人,实乃当世之国士,也有人说天元一役他将两国逼入死地,使的两国不得不于两国相交之地的巨鹿决一死战,一仗下来,数百万人尽归冥界,他所造就的生灵涂炭,就算是翻遍了史书,也是亘古未有,其之罪恶罄竹难书。
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知是因为他的名字世人不愿提及,又或是因为太过耀眼的缘故,所以当有人提及他的时候,皆是称他为“军师祭酒”亦或是“北境毒士”,而当人们开始谈论的他的时候,又会说什么?才策谋略,世之奇士?奇谋百出,而无一疏?这些似乎形容于他,都显得过于苍白无力,或许也就只有当初先帝的评价才最为的恰当。
“诩之奇才,可教乾坤颠倒,日月无华!”
宋希微喉咙只觉一阵发干,他用力的咽了一口吐沫,强装镇定的笑着说道:“郭祭酒若是喜欢吃,晚辈管够。”
那名为郭诩的中年男子,和蔼的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年纪大了,这东西吃多了,心里腻的慌,你也莫要贪食,果虽酸甘可口,可对你来说,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若是不管不顾的,无异于累毒求死。”
宋希微颔首恭声说道:“多谢郭祭酒告诫。”
郭诩将只吃了一颗的山楂丢进了篝火之中,看向宋希微后,却是问道:“我的话,你可明白什么意思?”
宋希微自然明白郭诩话中的意思,他可不会认为这一名军师祭酒千里迢迢只为了跟他说这些东西,他方才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告诉宋希微,朝廷的兵部,他若是进了,就无异于是在找死。
宋希微于是说道:“郭祭酒说的晚辈记下了,但晚辈素来甚喜着一口酸甘,往往都是吃到饱腹方才心满意足,因此实在是辜负了郭祭酒这般肺腑告诫。”
郭诩闻言,看着宋希微眉宇微皱,那原本就有的一股霸气,更是展露无遗,宋希微见状,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起来。
就在这时,那原本立在原地不动的黑衣人,眨眼间来到了宋希微的面前,郭诩见后,出声道:“住手。”
郭诩刚说完,黑衣人的一记手刀便停在了宋希微的脖颈上,身后的若莯见状,柔弱的两手抓住黑衣人那一只手臂,用力的扯动,可奈何无论如何若莯都是未能扯动分毫。
宋一手拦下若莯,将她重新拉回身后,若莯被拉回身后时,眼神依旧不甘的看着那黑衣人。
宋希微眼神寒意好似霜冰,他双眸紧盯着眼前的黑衣人,说道:“这几日,你是第三个架我脖颈的人,在下记住了。”
郭诩看着那被黑衣人手刀加身的浑然不惧的宋希微,眉头舒展了开来,说道:“素闻宋家幼鲤金玉其内,就连京城之内,都传有你的美谈,今日一见,却不料想是个称口舌之快的人,看来夫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宋希微闻罢,朝着郭诩笑着说道:晚辈一介庸人罢了,脾气心性本就这般不堪,实在是有愧于郭祭酒幼鲤之称。”
郭诩听后,先是没有看口说话,而是仔细打量了一下宋希微怀中的青荑和身后的若莯,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疑惑,但随之消淡后,语气如常的说道:“你身边倒是有不少肯为你而死的人,那死去的少女甘愿以死为你成事,其心之坚,也并不多见,但瞧你的样子,似乎对她的死有所愧疚。”
“不论谁为我而死,我怎能没有丝毫的愧疚呢?大大小小,也是条人命,不是吗?”
“呵呵,你这也算是个理。”
郭诩随后站起了身,朝着宋希微而来,他行来的路上,死尸遍地,血积化滩,可他却没有丝毫在意脚下可以说是人间炼狱的一片土地,他走的从容不迫,走的徐步缓缓,那副样子有些让人分不清他是坠入地狱的人,还是引来生灵涂炭的鬼。
宋希微看着缓缓走来的郭诩,心中却不禁想,当初他走在那片唯有鲜血和白骨的战场上,可亦如今日这般从容?
就当郭诩走到宋希微的面前时,宋希微扬起头看着面前的郭诩,淡淡问道:“死界的风景,可有人间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