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泊与那名抱剑黑衣人持刀对视,表面上平静如常,但是心里却十分的焦急,他眼睛的余光看着翟曜,说道:“不要恋战,找机会脱身。
翟曜点点头,向着那名手如白玉的黑衣人走近了几步,而那黑衣人见状,手指绕着自己倾泻而下的发丝,淡淡问道:“想走你们是走不掉的,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自己活着吧。”
翟曜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出声问道:“那一日,就是你杀了莫囿财?”
黑衣人点点头,说道:“没错。”
翟曜两手紧握,怒声道:“为什么!”
黑衣人似是觉得有趣,看着翟曜那张满是怒色的脸,观瞧了片刻后,饶有兴致说道:“一个叛徒而已,死了不是很正常吗?这也不正好衬了宋希微的心意?”
“他人的死,岂是你能决断的!”
“对于他那样的人来说,能活着就是因为他还有价值,死了就说明他没了价值,既然没价值,区区蝼蚁死了就死了,你何必那么执着呢?”
那黑衣人的语气满不在乎,甚至有些鄙夷,而翟曜听了他的话语,心中之感,宛如惊涛拍岸,对于黑衣人所说的话,他竟是不知道该怎样反驳。
那黑衣人见沉默不语的翟曜,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莫囿财是你何人?竟能让你如此重视?”
翟曜两腮紧咬,一字一句,怒不可遏的说道:“他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吝啬的老头子,可是!对于他的家人来说,他是一位儿子的父亲,是一个还在襁褓之中刚刚满月婴儿的爷爷!”
黑衣人眉头舒展,问道:“那又如何?他的儿子可认他?他的孙儿可知他?既然不认,不知,他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翟曜闻言,怒气更盛,怒吼道:“草菅人命,天理难容!”
黑衣人听着翟曜那充满怒意的话语,竟呵呵笑了起来,笑声动听,林籁泉韵,仿若风吹林木,泉石相击的悦耳声音。
黑衣人的笑声徐徐停下,他扬起头看向夜空,然后又看向翟曜,随后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空,说道:“你说天理?天理在哪里?它什么时候彰显过它的存在?苦难之人受苦含冤的时候它没有出现过,烽烟四起,生灵涂炭的时候它也没有出现过,饿殍遍野,百姓相食的时候它更没有出现过,就这样你还敢言天理难容?天理是什么?至上而下,唯尊者施之,而其下之众生,只不过是天理昭昭之下的羔羊而已。”
翟曜听后又陷入了沉默,这时独孤泊突然出声说道:“别跟他啰嗦了,动手!”
独孤泊言罢,人已消失在了原地,那抱剑黑衣人见状,很是苦恼的说道:“你根本没有跟我打的意思嘛,这样你很容易死的啊,不好玩。”
那抱剑黑衣人说完,也消失在了原地,片刻之后便只听茂密树林之中,传来接连不断的金属碰撞的声响。
此时的破败庙观之前,只剩下了翟曜与那黑衣人两人。
“你打不过我,所以你是走个过场再让我杀了,还是你自己动手呢?唉,算了,我这个人比较懒,所以还是你自己动手吧,”黑衣人轻声说道,那语气就像实在请求翟曜答应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翟曜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缓缓抬手,朝向面前悠然而立的黑衣人,体内气机游走七经八脉,宛如洪水滔滔,雄厚无比。
黑衣人见着翟曜的架势,说道:“气势不错,就你这般年纪来说,气机能够凝实到如此地步的,我至今也就见过你一个,可惜了啊,你这么一个奇才,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
黑衣人自顾自的说着,可翟曜却已是身形如流光一般来到了黑衣人的面前,右手握拳朝着男子的面门而去。
拳风呼啸,音爆之声刺耳尖利,可那黑衣人却只是从容不迫的抬起一只手,轻触翟曜的小臂之处,然后顺着他的小臂来至手腕轻轻一抬,复而一握再一转,下一刻翟曜那原本力可碎顽石的一拳直接被他轻而易举的卸掉力道,更是顺带着将翟曜拎至了空中,使的整个身体在空中转了数圈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翟曜仰头摔在地上的一刹那,翟曜后背骤然发力,身体跟着迅速弹起,弹起后的翟曜一腿扫出,朝着黑衣人的头颅而去,黑衣人不紧不慢的微微向前一步,然后伸手一探,那一只白玉质感的手便落在了翟曜的大腿内侧,表面上看着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触,可落在翟曜的身上后,翟曜整个身体却诡异的直接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他身后的一棵高大树木之上,震的树木一阵摇晃,枯枝败叶零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