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曜默默的跟在若莯的身后,最后来到了一处小山坡上,此时的小山坡燃起了篝火,而篝火的四周只有寥寥几人。
宋希微此时身披一件雪白狐裘,坐在一把花梨木雕椅上,面沉似水的看着跪于地上的莫囿财,而他的身后则站着那名持刀男子,那名持刀男子双手撑着椅背,脸上笑意甚浓,而眼中的寒意却是异常的冰冷。
当翟曜又看了看四周时,他还看到了青荑与白芷也在其中,只不过两人只是站在照不到的暗处,这使得翟曜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翟曜又看向跪在地上的莫囿财,只见莫囿财垂头不语,不知其此时心中在想着什么。
“老莫啊,你就说说呗,说出来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嘛,你可不要想着还有谁能出来把你就走,那些黑衣人可全都死了,一个都没有活着的,不信你可以看看。”持刀男子说着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个方向。
翟曜顺着持刀男子所指的方向看去,翟曜定睛一看想,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火光之外,有一堆黑咕隆咚的东西堆放在一起,翟曜看见后,心中了然,那些东西应该就是尸体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丝毫血腥味呢?
翟曜虽是奇怪,但是并没有太过在意,这时久久不说话的宋希微开口说道:“莫老,我宋希微可是在什么地方怠慢了你,你竟会勾结外人谋害于我?”
莫囿财摇摇头,说道:“公子从未怠慢于我,莫囿财愧对公子。”
宋希微闻言,一双桃花眸子微微眯起,火光映衬之下,就显得有意思妖异,“现在知道心有愧疚,可还有用?”
莫囿财抬起头来,脸上面无表情的说道:“莫囿财自知所犯之罪,不可宽恕,甘愿受死。”
宋希微冷笑一声,说道:“刺客共计十一人,每一个皆是深谙刺杀的精良刺客,今日万幸他们未曾得手,可若是今日他们真的将我杀了,你莫囿财心中是否还会心存愧疚,还是说,若是我死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侍奉你的新主子了!”
莫囿财久久的沉默了,宋希微等了许久见莫囿财没有开口说话,微眯的双眼,缓缓睁开,身体依靠在了椅背上,也不再开口说话,而是就那么看着莫囿财。
持刀男子见状,挑了挑眉,右手摁住刀鞘,拇指轻推,腰间的佩刀便被推出一寸,随后持刀男子向前迈了一步,可宋希微却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让他自己开口。”
持刀男子闻言,哦了一声,然后又回到了宋希微的身后,站定不动了。
莫囿财迟迟不见开口,一直看着莫囿财的翟曜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急切的希望莫囿财能赶紧说些什么,可是莫囿财依旧沉默不语,仿佛是已经认了命,甘愿当做一只待宰的羔羊。
宋希微用手支撑着头,他见莫囿财一直不开口,最后轻叹一声,摇摇头说道:“我原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本可以看透很多事情,可是莫囿财,你跟那幕后主使联手的时候,就怎么觉得一定能够成功呢?”
本来保持着沉默的莫囿财,终于开口道:“公子之谋,远超于我,莫囿财无话可说。”
宋希微听后,轻笑一声,说道:“无话可说?你的无话可说是真的没有话想说,还是想要通过不言而掩盖你想保的人呢?”
宋希微的话语入耳,莫囿财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异,然后便极快的被他掩饰过去,“莫囿财见利忘义,只为自己一人而已。”
宋希微听到莫囿财所说的话后,惋惜的看着莫囿财,淡淡道:“莫囿财,你年轻的时候初入江湖,混迹江湖二十载,看样子你确实是独身一人,了无牵挂。可是即便你想拼命掩盖你的身世,你就当寒舍真就查不出来点什么吗?你的儿子今年也有四十几岁了吧,而你的孙子,再过几个月可就要满月了,你真就不想去看上一眼吗?”
宋希微语气平静,可落入莫囿财的耳中确实字字宛如惊雷炸响,不绝于耳。莫囿财那副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支离破碎,转而被恐惧所覆盖。
宋希微看着莫囿财表情,又说道:“莫囿财,你在你儿子还未出生的时候便弃他母子二人而去,待他四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又因病去世,自那以后,孤苦无依的他就开始一个人讨生活,而现在他好不容易过上了安稳日子,有了一位贤惠妻子和一个小娃娃,你就忍心再因为你一人之过,毁了他的幸福美满吗?”
莫囿财惊慌的问道:“公子…………公子见过他?!”
宋希微点点头,又说道:“我把他们安顿在了一个地方,他们现在很好。”
莫囿财闻言,身体一颓,真个人似是没了生机,那副落魄的样子,让人看了无不感到叹息,“我若说出是谁,公子能不杀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