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擅闯进来的,我是宋公子昨夜带进府的,”翟曜开口解释,但是摁住老者的力道却无丝毫放松。
“公子请进来的?你是昨夜被宋公子请进来的少年?”老者疑问道。
翟曜嗯了一声,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请进来的那你翻什么墙啊!害得老夫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被揍一顿,臭小子赶紧松开,怪疼得,”老者恼怒的说道。
翟曜闻言彻底松开了手,老者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了整衣袍,见袖口一处因打斗裂开了一个口子,抬起头看向翟曜,眼神凶狠的说道:“老夫这衣服被你破了个口子,你小子待赔我。”
“啥?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干嘛你衣服坏了让我赔啊?”翟曜质问道。
“嘿呀,你这小子怎么这样,那你不飞来飞去,老夫能出手吗?不出手老夫的衣服能坏吗?你这小子怎么这般不讲理呢?”
“我…………我…………迷路了…………”
“老夫不管你是迷路了,还是故意的,反正你要赔这身衣服,这样吧,老夫见你呢也是不知道规矩,老夫也体谅一下你,这样吧,这件衣服你赔老夫…………一百两吧!怎么样?是不是童叟无欺,你放心我莫囿财向来只干公平买卖。”
“你这老头怎么不撑死啊!开口就是一百两,你直接抢去好了,还什么童叟无欺,你骗谁呢?”
“嘿呀,你这小子怎么这般吝啬,这点小钱都不愿意掏,像你这样的人,将来怎能成就大事!”
一老一少在院子内你来我往,从原来的拳脚相向,到现在的唇枪舌战,画面极为的精彩。
“莫老啊,这怎么翟小哥刚进宋府,就把您给招惹了呢?”宋希微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原本激烈争论的两人。
那自称莫囿财的老者见宋希微突然出现,连忙一揖,笑道:“那里谈得上是招惹,老夫只是觉得小兄弟有趣,便与翟小哥畅谈人生而已,现已尽兴,老夫便就告辞了。”
老者说完,便甩袖而去,样子甚是潇洒,但若没有当他与翟曜擦肩而过之时,嘴里悄悄说的那句“一百两先欠着”的话语,想必将会更加出尘。
翟曜瞥了一眼老者,不去理会,然后看着宋希微,开口道:“宋公子我是前来与你道别的。”
宋希微闻言,微微皱眉急忙问道:“翟小哥要走?”
翟曜点了点头,道:“嗯,已经麻烦了宋公子一晚,是在不好意思再继续叨扰了。”
“就不再多留些时日,我对翟小哥你有深交之意,翟小哥就真不能再留些时日?”
“在下对宋公子为人也是十分的有好感,可是一直居住在宋公子府上实在不妥,还请宋公子莫要再留。”
宋希微见翟曜如此决绝,轻叹一声道:“既然翟小哥去意已决,那宋某再留实在是不合适,可是翟小哥之前答应我帮宋某办一件事,那事情还未办,翟小哥人就要先走了,那到时候宋某想起来要干什么事了,去何处寻翟小哥的人呢?”
翟曜闻言,洒然一笑,“我翟曜要去江湖,到时候宋公子便来江湖寻我就好!”
宋希微听之苦笑,道:“翟小哥可知江湖在哪?可知江湖有多大?”
翟曜摇了摇头,宋希微见状,道:“咱们儆苍王朝,共有十六州,连绵不绝何止千里,而我朝百姓又何止千万,翟小哥你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么可以说是,十六州处处皆江湖,试问这么偌大的一个江湖,翟小哥要我宋某怎么去寻你啊?”
翟曜哑然不知该说什么,挠了挠头,今日方才明白,原来江湖竟是如此的江湖,那这个江湖确实够大的。
宋希微又道:“翟小哥放心住就可以,我宋某定不会亏待了翟小哥,只要再过些时日,待宋某想到什么事,然后交于翟小哥去办,办完之后,翟小哥再快意江湖也不迟啊。”
翟曜听后,点了点头,赧言道:“那就再叨扰宋公子几天了。”
宋希微闻言,一手抓住翟曜的肩膀,笑着说道:“无妨!无妨!”
翟曜与宋希微又交谈了片刻后,宋希微领着翟曜回到了他所住的那间厢房,自己一人便又来到了那间密室之内。
进入密室之后,宋希微拿起一支毛笔,走进了书架林海之内,不知过了多久,丫鬟若莯也来到了密室之内,然后在一处书架旁找到了宋希微,只见宋希微正手里拿着一本册子,拿着毛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送去的那对并蒂莲翟曜他‘吃’了吗?”宋希微边看册子边问道。
“没有,要不要换人再探?”若莯说道。
“不用了,本来就没指望能够用美色把他留住,”宋希微将册子放回书架,又说道,“而他若真是个用裤裆当脑袋的家伙,本公子可不屑浪费精力。”
宋希微又拿起一本册子,翻到一页,看了几眼后,又问道:“那翟曜没有享用她们,就连其他的事也没发生吗?”
“那姐姐本想给他更衣,被他拒绝了,而妹妹帮他洗了脸,”若莯回道。
“嗯嗯,再说说,所有的经过都说一遍。”
若莯于是便将全部经过说了一遍,宋希微全程都在看着手里的册子,而待若莯说完,宋希微方才开口道:“这妹妹比姐姐可要好太多了,灵气,嗯,这个说法将就,继续让她们两个跟着翟曜,不用嘱咐她们刻意做什么,随其自然就好。”
若莯点了点头,见宋希微手上的毛笔墨汁不足,便转身拿来了一只沾饱笔墨的毛笔递于宋希微,宋希微接过毛笔,见毛笔笔墨饱满,嘴角旋即一扬,露出笑容,他朝着若莯勾了勾手指头,示意若莯靠近些,而等到若莯靠近时,只见宋希微用毛笔快速的在若莯两边脸颊画了两撇,可怜若莯姣好的脸蛋变成了小花猫的模样。
“本公子跟你说过,做任何事都要张弛有度,就像这浸墨一样,你沾的太饱,第一笔往往会毁了一字,可毁一字尚且也就是重新挪个地方再写罢了,可若是某些事做的太过,而不审时度势,那就可不是移个地方那么简单了,现在这世道,咱可必须要明白这个道理啊,不然指不定可就步了谁谁谁的后尘了,”宋希微轻声说着,边用手揉了揉若莯的脸颊,样子看着是在擦拭墨迹,但其实宋希微只是想抹的均匀一点。
若莯并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说声知道了。
“知道就好,对了,若莯你说那对并蒂莲,谁对翟曜动了春心?”
“妹妹。”
宋希微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漫步在书架之间,轻声的自言自语。
“我觉得也是。并蒂莲莫不是要独绽了?”
“翟曜身上干净,这一盆脏水若是泼他身上,他会在意吗?”
“埋这一笔,日后用的着吗?”
“看来还要好生思量一番,翟曜啊翟曜,你为什么就这么能勾起我的兴致呢?”
“好玉,真是一块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