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你振作一点,别说傻话。再往上,我一路钉了绳索,你抓着绳子就能上去了。”周复兴急道。
忽地,只听周复兴厉声道,“住手!小六你住手!”
秦远回不了头,但听得到匕首与绳子相磨擦的声音,他侧头颤声道,“小六,你敢!”
安宁哭道,“对不起,三当家的,是我不好,我不能连累你们。”她拿匕首继续割绑在身上的绳索,决意自己一死也不愿连累旁人。
“好,你要割便割,你若再滚下去,看我不下去揍你!”秦远冰冷的道。
周复兴脸色煞白,“小六,你敢割了绳子,我也立时下去。我说得出做得到,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再爬上这么一遭?”
安宁不敢再割了,趴在秦远背上大哭。
周复兴道,“三弟,你撑着口气,再往上这几步就抓到绳子了。快呀!”
秦远眉头紧锁,拼尽全力又上了几步,好歹抓住了绳索。周复兴这才舒了口气,慢慢放开紧抓他的手。
可秦远喘了口气摇头道,“二哥,我真的不行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周复兴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你胡说什么?”他见秦远脸色开始发灰,确实体力不支,忽地,他似想起了什么,腾出只手从怀中掏出个香囊来,递给安宁,“这个,可以给他服下么?”
安宁接过一看,是自己当初送给他的香囊,顿时就明白了,赶紧从里面掏出雪参丸,捏破蜡丸,把丸药塞进秦远嘴里,“快服下。”
秦远依言嚼了嚼,只觉满口生津,好不容易咽了下去,秦远道,“有没有水?”
安宁拿出一个水袋摇了摇,空了,又拿了一个摇了摇,可喜尚存一点,她忙拔开水塞喂给秦远,秦远一口饮尽。等了片刻,他的脸色渐渐好了一些。
周复兴道,“小六,你那篓子里若无要紧东西,全部扔掉!”
除了秦远那把刀,并无什么要紧东西,安宁依言把那些东西全部扔掉。
周复兴又道,“三弟,你先上,我跟在后面。”这样就是秦远想放弃也放弃不了了。
秦远服了药,精神提了一点起来,抓着绳子向上爬去,这样果然轻松许多,起码有个借力之处了。到了绳头处,上面又有根绳子垂着,原来这周复兴一路下来,打了若干个桩子,放了若干条绳索。要不哪有那么长的绳索垂下来?
周复兴走在后面,一路收着绳索。走了一段,药力发挥,秦远渐觉得似有股柔和的力量在他四肢百骸慢慢舒展了开来,酸痛的感觉减轻了许多,感觉浑身又有了力量,他精神为之一振,见出谷有望,忽道,“小六,唱支歌吧。”
安宁一愣,“唱歌?”
“随便什么,就你昨晚哼的那支也行。”秦远道。
安宁低头沉默了一会,开始轻轻地唱,那词儿是这样的:
“蜨蝶之遨游东园,奈何卒逢三月养子燕,接我苜蓿间,持之我入紫深宫中,行缠之傅欂栌间,雀来燕。燕子见衔哺来,摇头鼓翼何轩奴轩!”
这词出自《蜨蝶行》,是听的二人都知道的。只不知安宁嗓音清甜,唱起歌来如此动听。
一曲唱毕,秦远笑道,“唱得真好,你瞧我们爬得都轻快多了,还有啥曲儿,再唱来听。”
“我会的不多,我娘没教我,她不喜欢我唱歌,我只小时学过几首,你们可别笑话。”安宁道。
周复兴道,“小六,你唱得可真好极了,我也还想听呢。”
安宁想了想,又唱起来,“飞来双白鹄,乃从西北来,十十将五五,罗列行不齐。忽然卒被病,不能飞相随,五里一反顾,六里一徘徊。吾欲衔汝去,口噤不能开,吾欲负汝去,毛羽何摧颓……”这歌儿甚长,两人一面听着,一面爬着,不觉日头偏西,竟已快上到了谷顶。
听她唱完,秦远忽小声道,“吾欲负汝去,可终要上谷顶了。”安宁闻言耳朵又是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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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仁八卦:安宁最后到底跟谁在一起呢?呵呵,不告诉你们。(桂仁奸笑中……)能剧透的是,这个故事还很长,很长,很长……耐心看吧,后面还有很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亲们不会寂寞的。最后号召下,推荐!收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