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隐元点头,两人共同前去碧水丹榭,不用随侍在侧的青衣干脆去御膳房拿了几样点心吃食,在廉疏桐眼巴巴的目光下一样一样烧给她,并且无视对方得寸进尺要新衣服新首饰的无理要求。
另一边,李裹儿远远看着那两抹相携而来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笑意。
“郎才女貌,裹儿好生羡慕。”李裹儿身后亦没有跟着婢女太监,看来是今天见廉盈盈这一面是不欲别人知晓。
“不知道我是叫你公主殿下呢,还是李裹儿?”廉盈盈说道。
李裹儿一笑,“现在可不敢当廉姑娘一句公主殿下。”
现在估计是个人都知道,云起看似掌握在萧玉珩手中,但真正的掌权人却是她身前这位不大的少女。
她深吸一口气,“我马上就要回天都了,我登基大典之日,你会来吗?”
廉盈盈笑着摇头,“大概不会。”
李裹儿挑眉,廉盈盈道,“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裹儿想了想,不知道该不该再问一句,结果就听萧隐元道,“确实,我们的婚礼可比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重要。”
廉盈盈眨眨眼,婚礼是什么鬼?
手突然被人攥住,她抬头看向萧隐元,对方也正在看着她,眼中情绪之复杂,让廉盈盈在那一瞬怀疑自己的脑子和眼睛。
辞行还被硬塞狗粮的李裹儿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神特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好歹也要是天都的女帝了好吗?她的登基大殿是头顶重要的事情好吗!你敢不敢这么说你们云起的皇帝?!
哦,他好像还真敢。
“哦,”李裹儿木着脸,“还有一件事,我想找你们帮忙。”
“什么事?”廉盈盈回神,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收回手,偏偏萧隐元攥的死紧。
“我没有找到杏子。”李裹儿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惊慌,“江一尘都已经魂飞魄散了,他能把杏子藏在哪?整个天都皇宫我都翻遍了!廉盈盈,只有你能帮我。”
廉盈盈和萧隐元对视一眼,廉盈盈上前一步,她看着李裹儿的眼睛,认真道,“我知道杏子在哪?”
李裹儿被她突然的靠近弄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但听见她的话又堪堪止住,“在哪?”
“她走了,”廉盈盈语气淡淡,“她说她想去更广阔的天地,不想被束缚。”
“什么……”李裹儿的脸色瞬间惨败,“她能去哪?她一定还恨着我和父皇母后……”
廉盈盈摇了摇头,“她写信给我,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回来,她还让我转告你,她不恨任何人,甚至感激老天赐给她一个姐姐,就像你感恩老天赐给你一个妹妹一样,她性格洒脱,喜欢快意恩仇,你理解吗?”
李裹儿抬头,眼中有一瞬茫然,“不恨?”
廉盈盈点了点头,“不恨,她怎么会恨自己的亲人呢?她是你妹妹,你最了解她,她善良,坚韧,重情重义,品行极好,是不是?”
李裹儿下意识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便走吧,永远不要回来,天都有我守着就够了。”
目送廉盈盈和萧隐元离开,李裹儿也转身离去,见她久久不归,不放心的到处找人的宫婢见到她,顿时一喜,“公主殿下!”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李裹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是脸色瞬间一白。
“李裹儿就是杏子?”萧隐元皱眉,似乎不敢相信。
廉盈盈点头,似乎是在回忆,“当初我被杨水心重伤,是杏子救了我,当时她给了我一颗药丸……”
李裹儿发疯了似的寝宫,翻箱倒柜,宫婢不知道为什么出去了一趟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心中惊忧,闪过无数个念头猜测,又不敢阻拦,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缩在寝宫门口,不断缩小存在感。
李裹儿看着从随身香囊里翻出来的玉瓶,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她紧咬嘴唇,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带本宫去见元忠!”
“江一尘将师傅掳走的那一天也带走了杏子,师傅在看见李裹儿的时候,第一眼就认出了。”
地牢里,李裹儿站在地牢前,神色阴森的指挥人将地牢的门打开。
“杏子,是李裹儿自己想出来的,她恨天都的老皇帝,恨她母后,甚至恨她自己,她觉得对不起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而这个时候江一尘的出现无疑是直接将她推入更进一步的深渊,江一尘也显然发现了她臆想中杏子的存在,加上他的刻意引导,本就神智临近崩溃的李裹儿更加深信不疑,江一尘利用杏子,威胁李裹儿,让这个皇室孤女彻底为他所用,而李裹儿也因为杏子,才没有在江一尘控制天都,加害老皇帝的时候死掉,反而更加隐忍,更拼命的活着……”
“原来如此。”萧隐元看了廉盈盈一眼,“那她现在……”
廉盈盈问道,“元忠是不是被关在地牢?”
萧隐元点头,“我已经让萧玉珩将元忠交给她处置了。”
廉盈盈叹气,元忠,大概是唯一能给她答案的人。
半个时辰后,就听人传来消息,元忠死在了地牢。
萧玉珩已经答应将元忠交给李裹儿处置,自然不会再理会他是死是活,而李裹儿已经带人启程返回天都。
萧隐元看向廉盈盈,语气笃定,“她知道了。”
廉盈盈看向窗外,知道了就好,她不欠任何人,她以后亦会越来越好,带着杏子的那一份。
突然被人从身后拥住,就听见萧隐元刻意压低了声音,蛊惑道,“那么,师妹是不是也该静下心好好将师兄的建议提上日程了?”
廉盈盈耳朵通红,“为什么不是考虑!”
萧隐元轻笑,“好啊,你考虑,我准备,不冲突,到时候人来了就好。”
廉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