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清公,你我有些时日没见了,来,满饮此杯。”李中易高高的举起酒盏,刘金山双手捧杯,眼含热泪,“东翁如此待某,某嘴笨,也说不出那些冠冕堂皇的好听话,就看某的行动吧。”
刘金山是李中易的老部下,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紧紧抱着李中易的大腿,算是朝中有名的铜臭党人。
李中易不避嫌疑,将刘金山请到了郑氏所居的外宅之中,等于是把绝对不可告人的私情,彻底的曝光于刘金山的面前。
刘金山放下筷子,偷偷抹了把眼眶,老靠山待他还真不薄啊!
站在一旁捧壶敬的韩湘兰,近在咫尺,她自然看见了刘金山抹眼泪的小动作。
韩湘兰心里明白得很,李中易这是要和刘金山共享不为外人所知的天大秘密,真正的拿他当心腹中的心腹看待。
堪称神来之笔的手段,邀买人心的效果顶呱呱,偏偏,身为文臣的刘金山,还就吃这一套。
士为知己则死!
唉,强占了她身子的男人,把人心都算计透了,简直是可怕到了极点!
换位思考一下,韩湘兰如果处在刘金山的位置上,也必定会感念知遇之恩,而甘愿意效死!
韩湘兰的心里沉甸甸的,仿佛整个泰山笼罩着小小的心房一般,闷得喘不过气来。
李中易非常了解刘金山的性格,他又是个格外念旧之人,既是老部下,又一直追随在他的左右,不如敞开胸怀,和刘金山共享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俗话说的好,一起扛过枪,一起蹲过牢,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这是人生四大铁杆关系!
也许是在军伍之中厮混的时日过久,李中易不仅习惯了武将们的直爽,也不希望他手下的文臣们,尽整妖蛾子。
彼此的真实想法,需要猜来猜去,那也太没意思了!
可是,文臣们偏偏喜欢把简单的事情的复杂化,明明是利益之争,偏要上升到忠奸的道德高度上,互相攻击,互相抹黑。
党同伐异,这玩意从古至今,就没有消停过。
李中易也从不奢望,他手下的重臣们,真的会不分派系和山头,大家团结一致。
凡事,都需要有个度。李中易塞给刘金山一个惊天大秘密的同时,也列出了一份至关重要的考卷,题目是:守口如瓶,还是泄露隐私,任选其一!
不管韩湘兰怎么看刘金山,刘金山自己心里都是美滋滋的,暖洋洋的气息,沁入心田之间。
泄露机密?那是作死,刘金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保守好上不可告天,下不可告妻和子的绝大机密。
“郑夫人,下官敬您一杯,感谢如此盛情的款待。”刘金山手捧酒盏,对郑氏的态度,比对李中易更要恭谨两分。
郑氏如坠云雾之中,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想明白李中易究竟要闹哪样?
只是,既然李中易领了她在刘金山的跟前露面,可谓是赏了天大的颜面,她就必须要兜着,绝对不可以当众出丑。
“刘公,您太客气了,奴家不擅烹饪,仓促之间只能略备些薄酒和小菜罢了,当不得谢。”郑氏毕竟做过多年的当家主母,为人处事的待客之道,倒也娴熟,不至于失礼。
“光清,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这许多繁文缛节?”李中易摆了摆手,让互相敬酒的郑氏和刘金山都坐下,末了嘱咐韩湘兰,“站乏了吧?喏,给你留着位置呢。”
韩湘兰原本以为要一直站着伺候,却不成想,男人体贴的指着他身旁的锦凳,让她也坐下。
只是,依然伺候在侧的萧绰,却像是空气一般,被李中易彻底的遗忘在了角落里。
宾主双方重新入了座后,刘金山打开了话匣子,他拱着手说:“不瞒恩相您说,朝廷之中,为了您立下的不赏之功,可谓是议论纷纷……”
李中易只是听,却不插话,由着刘金山把话说完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按照刘金山的说法,文臣们主张削去李中易兵权的一派,完全占据了上风。但是,还没人敢公然提出,宰了李中易,以永除后患。
李中易点点头,以他如今的军威,大军尚掌握在手上,只要是明白人都不敢贸然造次。
“光清呐,那你觉得,我是应该跟着孟遥一起回去呢,还是班师回朝?”李中易此话一出口,立即引起了在场所有的高度关注,萧绰更是目不转睛的盯在男人的脸上,秋波绕来绕去,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