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鱼把陈谕的话听了进去,犹豫了两天之后还是忍不住跑去把报名表交了上去。
报名表交上去的那一刻,她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压在心上的石头仿佛终于落到实处,心底深处隐隐又燃起了希望。
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整天下来,陆嘉鱼的心情都很好。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
下晚自习后,她照例背着书包去校门口等陈谕。谁知道陈谕今天居然比她早出校门,她刚出校门,远远就看到陈谕和朋友走在前面,两个人正要过马路。
陆嘉鱼连忙高声喊:“陈谕!”
“陈谕!”
放学的点,校门口拥挤又嘈杂,陆嘉鱼的声音很快被盖过。
陈谕当时正和林浩说点事儿,隐隐约约好像是听见有人叫他,过马路前回头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陆嘉鱼穿过人群,满脸笑容地朝他跑来,“陈谕!”
自从陆嘉鱼家里出事以后,陈谕还从来没见陆嘉鱼笑得这么开心过。他驻足在那里,不自觉地挑了下眉,在陆嘉鱼跑到跟前来的时候,勾起笑打趣她,“这么高兴?捡金子了?”
陆嘉鱼笑,正要和陈谕说她交了报名表的事,不过刚要准备开口,就看到陈谕身边的朋友一脸好奇地在她和陈谕之间不停打量。
她下意识收住话头,礼貌地朝对方笑了笑。
林浩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你……你是陆嘉鱼吧?”
陆嘉鱼下意识看向陈谕。看陈谕朋友的反应,陈谕应该是没有跟他朋友提过她。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不要介绍自己。
陈谕没有提是因为懒得解释,而且他也担心陆嘉鱼不想让学校的人知道他们俩住在一起。
但现在既然遇到了,他也大方介绍,“陆嘉鱼,这我同学,林浩。”
陆嘉鱼大方地朝林浩露出笑容,招呼道:“你好,林浩同学。”
陆嘉鱼笑起来是真的有几分杀伤力的,林浩真有点红了脸,心跳都快了几分,腼腆道:“你好你好。”
陆嘉鱼笑了笑,转头悄悄和陈谕说:“陈谕,我把报名表交了。”
陈谕闻言挑了下眉,取笑她,“你不是不学了吗?”
陆嘉鱼高兴地说:“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人还是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
两个人边说话边一起过了马路,走到对面公交站台下,陆嘉鱼眼巴巴望着陈谕,小声问:“我的舞鞋呢?你不会给我扔了吧?”
陈谕当然没有扔,不过故意逗她,看她一眼,说:“不是你自己扔的?当时问你要不要,你说不要了。”
陆嘉鱼一下子着急了,“你不是给我捡回来了吗?”
陈谕道:“你不要,我又扔了啊,我又不捡破烂儿。”
“什么破烂儿呀,好好的呀。”陆嘉鱼着急地拉住陈谕胳膊,仰头看他,试探问:”陈谕,你骗我的吧?那舞鞋可贵了,而且现在都买不到了。”
陈谕瞧着陆嘉鱼,唇角总算忍不住勾起一点笑意,说:“知道贵你还扔?”
陆嘉鱼看陈谕笑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陈谕在逗她,心有余悸之余忍不住瞪了陈谕一眼,埋怨道:“你吓死我了。”
陈谕低笑了声。
两人并肩站在公交站台等车,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个林浩。
林浩听他们俩说了半天话,又震惊又八卦,在两人停止交谈后,终于忍不住凑个脑袋过来问:“那个……我问个问题啊……你们俩不会住一起吧?”
他刚刚真是越听越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陈谕怎么会知道陆嘉鱼的舞鞋在哪儿?
他刚问出这话,陈谕和陆嘉鱼等的公交车到了。陆嘉鱼先一步跨上公交车,眼疾手快地抢了两个位置,隔着玻璃窗跟陈谕说:“陈谕,给你刷卡了。”
林浩望住陆嘉鱼,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陈谕抬手拍了下还在震惊中的林浩,叮嘱他,“别张扬,明天再跟你说。”
“先走了。”说完,从后排车门上了车。
到家以后,陈谕给陆嘉鱼把舞鞋和舞蹈服找出来给她。
陆嘉鱼如获至宝,立刻抱回房间里。
陈谕看陆嘉鱼这么高兴的样子,一时也没忍住笑。他抄兜倚在陆嘉鱼卧室门边看她,问:“这么高兴啊?”
陆嘉鱼把舞鞋好好地放进柜子里,点点头说:“是啊。其实前段时间我就一直在想艺考的事儿,可是最后要到北城去考试,我身上一点钱也没有,别说是买服装,就是车费钱也攒不够。我本来想跟我舅舅借一点,可等我决定去说的那天,舅舅又突然出了事,我也没再好意思开口。”
“之后舅妈来学校找我,委婉地让我离开。其实那个时候我都不想读书了,想找个地方打工赚钱。”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陈谕,很真诚地说:“陈谕,说出来可能有点煽情,但在我心里,你真的是我的大恩人。”
陈谕是挺扛不住这种煽情的气氛,他有心调节气氛,笑道:“是吗?那恩人这会儿饿了,你要不要帮忙下厨煮个面?”
陆嘉鱼一愣,问:“赵姨今晚不回来吃饭吗?”
陈谕嗯了声,说:“有个远房的亲戚今天办寿宴,我妈去吃席了,还没回来。”
陆嘉鱼把舞蹈服放进衣柜里,调皮地说:“少爷稍等,马上就来给你煮面。”
陈谕没忍住嗤地笑了一声,说:“乱叫什么呢,我可担不起。”
他转身去了外面,先去厨房把锅里的水烧上。
陆嘉鱼很快就跑过来,把陈谕赶出厨房,说:“我来我来,你煮的面难吃死了。”
上回她和陈谕一起学习到凌晨,两个人都饿了,陈谕就去厨房煮了两碗面。
不得不说,陈谕别的都很好,但厨艺实在不怎么样。
主要是陈谕这人特别能对付,小时候赵月枝不在家的时候,他要么就吃冷饭,要么拿烧水壶煮两个鸡蛋,能填饱肚子就行。煮面对他来说已经是很麻烦的事情了,放勺盐放勺酱油就算搞定。
陈谕也知道自己厨艺不好,也不勉强,说:“行吧,那你小心点,一会儿我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