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见他。”</p>
宝芙默默听着莫玛的述说，没有露出惊讶，也没有露出悲伤。</p>
她在永夜岛地下七层时，就隐隐感到，独孤明并不像大部分人那样害怕黑暗之门开启。</p>
为阻止黑暗之门开启，他竭尽力所能及，但无力回天时，他似乎亦有对策。</p>
莫玛看着宝芙，仿佛早知道她会有这种要求。她上前握住宝芙的一只手，仔细看了看宝芙掌中纹路，又将宝芙端详片刻，才低声道。</p>
“果然，你身上的黑暗印记还在——有些事，他终究不能改变……”</p>
“他改变不了我的命，对不对？”宝芙眼圈痠红，但她却没流一滴泪，淡淡道，“……就算他把身体给黑暗之神。”</p>
她早已经想到，如果独孤明不是与黑暗之神做了某种交易，她体内的黑暗力量就不会被驱除，那些被她杀害的人也不会复生。能和黑暗之神交换的砝码，大概就只有独孤明的完美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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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如此，还有他的生命。</p>
如果黑暗之神占据独孤明的身体，那么他的生命，也会很快被吞噬。</p>
莫玛身旁的赤烈，这时忽然警觉地抬起头，朝空中望去，发出低声呜噜。只见距离他们头顶不远处，有一道黑影如飞鸟掠过。</p>
那道黑影虽然消失得极快，但还是可以看清它的形状，蜿蜒如巨蛇，又好似一股轻烟。</p>
莫玛脸色微微一变，她用力攥住宝芙的手，那双清邃深幽的猫眸。逼视着宝芙，低声道。</p>
“如果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但你要是执意见他，或许你会失去更多。”</p>
“没有他，我就什么都没有。”</p>
宝芙的双眸。直对着莫玛那两道洞测人心最深处的视线，轻声道。</p>
凝视了她片刻，看出宝芙是决心已定，莫玛诡谲的猫瞳中，才现出丝难以察觉的欣喜，低声道。</p>
“神的旨意。不到最后是不会真正显现的。”</p>
宝芙不知道莫玛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来不及问，因为莫玛忽然拽着她直奔那两棵正在燃烧的罗刹玉树。</p>
那两棵树，因为年代久远。彼此枝干纠缠，此刻恰成一座穹形火门。</p>
谁都知道靠近起火的大树，是自寻死路，因为被火烧断的树枝随时可能坠落。更何况那两棵罗刹玉树周围根本就是一片火海。</p>
但莫玛此刻正是带她冲进火海。</p>
随着一股呛鼻灼烫的烟火劈头罩脸，宝芙感到自己的身体忽然漂浮起来。这时她的眼睛看到，周围并没有火。她的头顶，脚下、前后左右都是一片白茫茫的虚空。而她没有掉下去的原因，是因为她骑在赤烈背上。赤烈的身体此刻又暴增几倍。驮着她和莫玛朝前奔驰。</p>
许多大小不一的碎片，朝宝芙飞过来，每一个镜子般反光的碎片。都是一幅画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