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突然，而周围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睽视，宝芙实在尴尬，只想挣脱。</p>
本应失去一半力量的独孤明，此刻力气却大得惊人。</p>
他单手牢牢锢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乱晃，她尝到自己血的味道，他咬破了她的嘴唇和舌头。</p>
宝芙觉得事有点不对，独孤明没有要她的血。他并不是为她的血，才对她残暴。她忽然意识到，他现在不能控制自己。或是因为剧痛，或是因为别的原因，他此刻正依靠吻她，来努力让自己平定。</p>
这时，她被阿灭握住的那只手臂，腕部蓦地传来穿透的遽痛，血液被霎那抽离的轻微眩晕，使她明白是阿灭在咬她。</p>
他从前喝她的血，有时也会下狠咬她，可他绝不会攫取她这么多血，像要杀死猎物那样。</p>
一道清晰细小的电光，在宝芙脑中骤然闪过，她明白了：刚刚苏醒的阿灭，和独孤明一样，也无法控制自己。</p>
她不知道究竟生什么状况，只能一动不动地忍受着，希望独孤明和阿灭，尽快清醒。</p>
耳中回荡着唰唰声，那是她的血管在收缩，濒死的虚弱，渐渐笼罩她。她已经无力再支撑自己的身体，颓然瘫软。意识变得散乱飘忽，但她还是清楚地感觉到，有一双男子的手臂箍紧她，紧得她可以听到他胸膛中急迫狂乱的咚咚心跳。而同时，还有一只手抚着她的脸颊，那只手的温度偏低，和玉石一样冰凉。</p>
拢着她脸颊那人，薄薄嘴唇抵在她双眉之中，寂哑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p>
“宝芙，没事了——我们都很好，灭很好，我也很好。”</p>
她没有昏迷多久。也就二三分钟，因为独孤明把他的血给了她，还有阿灭。如果她是从前的人类身体，他们流再多的血。也回天乏术。她醒来时，看到自己躺在莫玛的腿上。莫玛对她微笑，目光中充满赞许。</p>
“你做得很好，如果你刚才乱喊或是乱动，事就会变得很糟糕。”</p>
接着莫玛对她解释，使用连生咒来过命，的确如戈绵和黎雪瞳所，是最危险的行为，没有之一。</p>
因为当属于两个不同肌体的生命和力量互相抵触、融合、排斥时，稍有不妥。就可能导致这两个肌体同时崩毁。</p>
独孤明和阿灭彼此的身体与力量，正不巧生了这种激烈复杂的反应。</p>
那个时候，若是他们中有一方不能控制自己，两个人就都会，被汇入自己身体的新力量摧毁狂。</p>
“两人都……”宝芙似懂非懂地被灌入这番洗脑神棍邪说后。嚅嚅道，“……你是说，他们两人身体里，都有对方的……”</p>
她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短暂的昏睡，让自己错过了什么。她记得很清楚，黎雪瞳和戈绵都说过。独孤明的生命会过渡给阿灭一半。而并非莫玛现在所说的形，独孤明和阿灭的身体里，此刻都有对方的生命在流动。</p>
莫玛那双澄澈幽邃的猫眸，这时露出丝狡黠笑意。</p>
“真正的连生咒，本来面目就是如此，将双方的生命互相交换溶合——只是因为长久以来。被视为黑暗禁咒，所以几乎没有人会真正使用它，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它的真实效力。”</p>
“你是说，现在明的身体里，也有他弟弟的生命和力量！”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的黎雪瞳。那双黑盈盈的美眸瞪得大大的，嘟囔道，“……明的身体里有他弟弟，他弟弟的身体里有明——我有个技术性问题，我要是和明的弟弟上床，是不是也算同时和明上床。”</p>
说着，她那双水波漾动的漂亮眼睛，若有所思地，朝正和伏魔者一起试着突破死巫女防线的独孤兄弟望去。</p>
宝芙没有去琢磨黎雪瞳此刻在盘算什么。她看到，始终冷眼旁观的戈绵，脸上神虽然优雅，但毫不谦逊。倒是戈君双眉微蹙，瞪着双乌黑严肃的大眼睛，低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