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充满了愁苦与羞赧,</p>
因为我的罪孽,在世间十分严重。</p>
我的邪恶与违逆是如此嚣张。</p>
啊,请与我和解,和解！</p>
——摘自《亡灵书》</p>
宝芙眸中泛出迷茫之色,微微一震,抬头看着独孤明那双漆黑的眼睛。</p>
他那双眼睛一如往常,绝不出卖他半点。在他眼中,她只看得到,她也许永远都无法看透的遽深。</p>
胸口阵阵闷痛,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对他说。然而那些又涩又苦又重的东西涌到唇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p>
蓦地用力攥住他的手,她拖着他,一起走过去。</p>
独孤明略有迟疑,但随即便跟她共同来到阿灭身旁。</p>
看上去昏昏似睡的阿灭,这时已经知道他们就在面前。他张开眼,两道黝黯刺人的目光,往宝芙和独孤明脸上照了照,嘴角咧起一个轻淡的笑,低声道。</p>
“……抱歉,我可不会祝你们百年好合。”</p>
宝芙没有回答,只是立刻咬破自己手腕,再次将血喂入阿灭嘴里。阿灭没有拒绝,他啜吸了几口,便疲惫无力似的,脑袋歪向一侧。一缕殷红血线,从他嘴角溢出,沿着他的下巴滑落。那是他没有咽下的血。</p>
替他拭去脸上血渍时,宝芙手指浑不自觉地轻轻颤抖着。</p>
这时,始终注视着宝芙的独孤明,转头看向一旁的莫玛,寂然道。</p>
“恕我冒昧,我听说黑暗巫女做事的方式,和这个世界有所不同——所以,你能做别人做不到的事。”</p>
莫玛的脸庞,浮现丝诡谲笑意,但她那双美丽的猫眸,却隐含忧伤。</p>
“僵尸太子。你想让我救你弟弟?”她摇摇头,老妪般的嗓音,嘶哑响起,“我救不了他。”</p>
宝芙本来很意外。初次见面,独孤明居然知道莫玛的身份是黑暗巫女。不过,独孤明是一只近千岁的僵尸,他对这个世界的瞭解,自然不是只活过十八年多的她,所能想象的。但当她听到莫玛的回答时,她心里顿时明白,莫玛一定知道解救阿灭的方法。</p>
否则,从来没有半句废言的独孤明,不会多此一问。</p>
可莫玛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却拒绝对阿灭施救。</p>
宝芙走到莫玛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她拉住莫玛一只手,双掌虔诚地将那只细瘦的手捧起来,抬头望着莫玛。低声道。</p>
“请你……请你救他。”</p>
说着她已匐下身,额头抵触着粗粝坚硬的地面,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莫玛不答应救阿灭,她就不起来。</p>
被困在第七层的僵尸和人,这时都已经聚拢到石门下。看到宝芙为救阿灭,对莫玛下跪乞求。很多人脸色不禁微微耸动。</p>
莫玛伸手扶住宝芙,宝芙只感到一股奇异的邃冷,透过莫玛的手心传入她的肌肤。她不自觉地寒战一下,便发现自己竟然在莫玛的搀扶下站起来。而莫玛那双幽邃莫测的猫瞳,凝视着宝芙那张没有血色的苍白小脸,淡淡道。</p>
“你知道你是谁吗?”</p>
宝芙懵了懵。不明白莫玛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她知道自己是黑暗之匙,也是黑暗之门,因此她可以让黑暗之神通过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听到妈妈夏红菲说,自己的出生。是缘由黑暗的意志。而妈妈夏红菲认为她可以承受并使用黑暗力量。</p>
她也听独孤明亲口证实,阿灭是衡有心制造的,是用来毁灭黑暗之门的武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