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犹豫，是不是要更深入，还是点到为止。但她忘了，她挑逗的人是阿灭。</p>
眨眼间，这个吻便不由她做主。她的腰肢和后脊，被他两臂紧紧箍住，后脑勺也被他的五指牢牢固定，不能动弹。她顷刻便半是屈服，半是陶醉，双唇彻底为他张开。他的唇舌火热，烫得她心尖哆嗦，眼泪止不住地流淌。</p>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会堕入地狱，永无宁日。</p>
不清楚是多久之后，随着股熟悉的遽冷，她感到有两根微带冰凉的手指，轻触自己脸庞。</p>
阿灭双手这时不再将她抓得那么紧，而是握住她单薄的肩膀。他的嘴唇离开她的嘴唇，鼻尖抵在她眉心，一面微微喘息，他一面抬起只手，用拇指揩去她一侧脸庞的泪水。</p>
他的肌肤辐射出无穷无尽的暖意，和那人迥然不同。</p>
她的脸转向另一侧，双目低垂，凝视着那只轻抚她的手。那只手美得如梦似幻，苍白清透仿佛玉雕的手指，修长优雅。虽然温度偏低，但淌漾在他指间的温柔，仍是令她泫然心悸。她困惑惊忡地抬起眼睛，望着这只手的主人。</p>
他悄寂无声站在她和阿灭身畔，一直注视着他们。</p>
从他雪白岑默的脸庞上，她看不出他是否愤怒。她本来是想激怒他，但她现在心里充满悔恨。</p>
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愚蠢贪婪的女人，是她把独孤明和阿灭，拖进这座四周都是烈火焚烧的荆棘地狱中。她好像看见荆棘丛中，悬挂着三颗被荆棘刺透的心，滴淌着暗红的血。血染红荆棘，最后消融于火焰，化为灰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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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就是结局。她和阿灭还有独孤明，他们之间的羁绊，必然会将他们引入毁灭。</p>
在独孤明那双漆黑，宝石般深透暗邃的眸子里，她看到自己的映像：脸色苍白，双眼蒙眬。</p>
还有，她眼中的恐惧。</p>
她嘴唇动了动，发出又涩又哑的乞求。</p>
“明，让我死，一切就可以结束了。”</p>
要是必须以死亡来作为终结，她愿意由独孤明亲手杀死她。</p>
他什么都没有说，依旧安静地凝视着她。而他的手指，从她的脸颊缓缓移动至她的颌下。她感觉到他手指的力道忽然加重，于是她眼睫颤了颤，轻轻阖上，等待他扼住她的脖子。</p>
咽喉处感到轻微的痒，他的指尖，只在那里逗留了极为短暂的片刻，便迅速攫住她的下巴。</p>
宝芙霎那恍惚，她下巴被他捏得微疼，被迫抬起。然后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独孤明那张清秀俊美的脸，已经近在咫尺。</p>
他微带冰凉的薄唇，暴烈地压覆住她的唇。</p>
没有将她从阿灭怀中强行夺走，他只是一手捧着她的脸，另一只手仍然握着垂在地上的刀。</p>
宝芙的大脑已经窒息，停止所有思考。她唯一知道的事就是：此刻一个男人紧紧抱着她，她全身的重量，都依靠他支撑。否则她会瘫倒在地。而另一个男人，要存心将她碾碎似的，狠狠吻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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