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需走下去:没有任何感觉更遥远。</p>
——摘自《杜伊诺哀歌》</p>
赖纳·马里亚·里尔克</p>
“我要提醒你一点,你说的话,首领百分之九十九不会相信。”</p>
在送宝芙进戈绵的房间之前,戈秋盯着宝芙的双眼,说。</p>
“所以,我只有百分之一的胜算?”</p>
宝芙心苦得想吐血。</p>
戈家这些大舌头巫女,为什么不早点儿把话讲清楚。</p>
不过想想戈君和她腹中那个无辜的孩子,宝芙决定这次拼老命了。</p>
“错,你只有百分之一,让自己把话说完的机会。”</p>
戈秋用悠悠凉凉的声音,说出的这最后几行字,将宝芙彻底推进数九寒天。</p>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 www.mimiread.com 澶у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с€傘€?/p>
在戈君七位堂姊妹虎视眈眈的围堵下,现在打退堂鼓,也是插翅难飞。她只好转过身,面对着那道狭窄幽暗的木梯。</p>
戈家这座玄黄庄的屋宇,大多是按照江南特有的风格修筑。并不奢华恢弘,却宛如清新小曲,别有一番韵致。</p>
而和戈家他处不同,戈绵独居的这座小楼,虽然是在日光朗朗下,也依然现出一派颓败阴森的气象,宛如鬼屋。长满荒草的悬山式青瓦屋顶。彩漆剥蚀,颜色发暗的雕花木窗。墙上随随便便一块裂缝的旧砖,都能送进历史博物馆。</p>
不过宝芙早已对此有心理准备,她遇到的,不是僵尸就是巫女,反正没有正常人。</p>
所以自然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去理解他们。</p>
在莫玛家,因为戈绵附体戈琳琅,所以她和戈绵只能算得上“神交”。虽然没有见过戈绵的庐山真容,但是宝芙脑海中,已经自动生成一位,蓄着鲜红指甲,大喊着“我要吃尽天下负心汉”的黑山姥姥形象。</p>
她一步一惊,终于爬完那座摇摇欲坠的楼梯。</p>
随着阵微微的凉风,那两扇棱格木门,在她眼前,吱呀一声打开了。</p>
室内光线幽暗,但绝不是,宝芙在恐怖电影中看到的那种巫女房间:墙壁上悬挂着死乌鸦或是狼头。桌子上摆满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穿山甲和毒蛇。或者遍地都是脸色惨白,面露诡异笑容的傀儡娃娃。</p>
这里很干净,给人一尘不染的感觉。</p>
屋中放置着普通的家俱,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摆设。</p>
唯一会引起人注意的,是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带着淡淡药味儿的清香。</p>
那略带辛苦的药香,来自屋中央那只,虎咬人头纹的三足圆肚铜鼎。鼎中,正用木炭架着云母片,焚着几块暗褐色的东西,所以才有这种异香。</p>
宝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掏出纸巾揉成团,塞住两个鼻孔。</p>
她是没见地,但可不是没见识。</p>
通常那些故事中的主人公,都是在防心松懈时,被施以**药,不明不白着了奸人之道。</p>
而这些**药之类的生化武器,泰半都是隐藏在这种来历不明的香气中。</p>
“这是安息香,可以开窍避秽,我有心痛的毛病,所以每天都会烧一些。”</p>
就在这时,一个七八十岁老妪,略带沙哑的声音,静静响起。</p>
这个耳熟的声音,是从屋中那片模糊暗昧的阴影中,传来的。</p>
只听笃笃轻响,随着竹杖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叩击,一道身影,巍然从黑暗中走出来。</p>
宝芙不禁都有点儿失望了。</p>
戈绵的样子,并不是一位,活剥人皮生嚼人心的老妖婆。</p>
相反,她看上去令人肃然起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