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怪物在微笑……你很少那么温柔的微笑过,母亲。</p>
——摘自《杜伊诺哀歌》</p>
赖纳·马里亚·里尔克</p>
“所以我不喜欢年轻的女孩——她们总是太冲动。”</p>
这时,被卡在石壁中的红菲,哑声抱怨。</p>
此刻的她,依然像一只,凝固在蜡块中的螟蛉,被分毫不动的卡在岩石中。她的双手因为要握紧龙筋,才能控制住独孤明。所以她只能试着蠕动身体,从石壁中脱身。</p>
但是独孤明刚才将她踢入岩壁的力量极大,拿捏得极准。使她的身体,和石壁严丝缝合。</p>
一时半刻,她根本无法脱离石壁。</p>
于是她那双和宝芙一样,黑融融的眼睛,盯着成硕。只是,那双眼睛中,透出的神情,和宝芙迥异。</p>
宝芙的目光总是很柔和温存,而红菲的目光,则透着一股阴邃的幽寒。</p>
“快！”她对成硕命令,“把我弄下来！”</p>
成硕正要行动,这时独孤明低沉沙哑的声音,仿佛钩心的鬼魅般,静静响起。</p>
“我会放弃所有,让你成为吾族之王——右宰,只要你杀了这个女人。”</p>
独孤明那双漆黑幽遽,仿佛宝石一般,闪烁着莫测光芒,根本无法窥透的眸子,凝视着成硕。</p>
一个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他雪白的脸庞上。</p>
“右宰,难道你想永远做这女人手里的玩物?你根本不知道她在为谁效力……她会,把你推进炼狱。”</p>
成硕的脸色,变了变。</p>
显然,独孤明说到他的心结。</p>
红菲并不是单独一个人。在她身后的黑暗中,站着一股更为强大恐怖的势力。这一点,成硕也很清楚。</p>
她帮他做到了很多,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杀死摄政王骁肃,从吴姬天门中抓住异界中的龙;将金蝉家的两位遗孤,阿灭和太子独孤明都制服。</p>
即将建立的亡魂族新帝国,他只会是名义上的主宰。</p>
而真正的主宰,无疑是红菲和她背后的那股力量。</p>
如果独孤明说话算数,那么现在只要杀了红菲,他就可以确保自己的地位。而要杀死红菲,此刻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p>
她被困在石头中,又要和独孤明街。</p>
即使她再强大,也无暇分心来对付他。</p>
成硕的喉头,微微痉动。</p>
他站在石台上,一时望着天剐台上的数千双眼睛发呆。这些僵尸都将是他的子民,但他知道,这是一些只信奉强权的子民。他们不关心,由谁来做王。他们只懂得,必须顺服那个最强大,可以把他们碾碎成粉末的人。所以他必须成为他们的掌管者,带领他们走向,他们的新生。</p>
“成硕！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他吧,他在骗你……”红菲这时,发出一声嗤笑。她的眼睛里,现出两道憎恨,又透着深深恐惧的光芒,“你忘了他是谁的种！他是那人的儿子,身上流着最纯粹的,那人的血统！”</p>
她嘴里所说的那人,所有的僵尸都知道是谁。</p>
在场屈指可数的几个,在僵尸王独孤无缺统治年代生活过的古老僵尸,这时都用一种畏缩和疑惧的目光,看着独孤明。</p>
独孤明那张雪白俊美,出尘莲花般的脸庞,和他父亲毫无区别。</p>
此刻,他就像一个宁静的噩梦,宁静的漂浮在他们眼前。</p>
成硕的身子微微战栗一下,他也想起独孤明的父亲,僵尸王独孤无缺。那是一个会把所有人,拖入恐惧渊底的恶魔。而独孤明,的确是那恶魔百分之百的纯血继承者。</p>
“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独孤明漆黑,直透人心的眸子,紧紧盯着成硕,“我绝不会食言。”</p>
“明,你是一只,最会骗人的狐狸……”这时红菲望着独孤明,苍白污脏的脸上,露出动人的微笑,“只有我知道,你有多会骗人……”</p>
她那双黑幽的眼眸中,充满深深的悲哀和怨懑。</p>
成硕依然迟疑着。他很清楚,自己的等级,比红菲要低得多。低等级的僵尸,很难杀死比自己高等级的僵尸。突然,他明白独孤明的算盘了。独孤明只是想利用他,暂时削弱红菲的力量,这样独孤明才可以从龙骨和龙筋的束缚下脱身。</p>
“动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