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伤了独孤明。</p>
不知道,他那颗心,是不是也会感到痛。但是此刻,她的心,已经痛到,快要碎了。</p>
如果,对不起这三个字,是一块灵验的万能橡能将她带给他的伤,像擦去白纸上的笔迹一般,消弭得了无痕迹。她情愿,对他说一万遍、一百万遍、一千万遍:对不起。</p>
就在这时,她头皮微麻,感到一股温凉碰触。</p>
那是独孤明修长有力的五指。轻轻插入她的鬓发,缓缓梳拢。然后稍微施力,箍压在,她后脑的枕骨上。</p>
他低头凝视着她,眸中的血色褪去,恢复成墨一般的漆黑。雪白岑寂的俊美脸庞,此刻静漠得让人,禁不住微微颤栗。</p>
“你说再多对不起,我都不需要。”</p>
“……”</p>
宝芙的睫毛,翕动了一下。</p>
他已经感知到,她的心意。但是他却不想听,她说对不起。</p>
心情蓦然灰败如失。这时,脑后的发根处,忽然传来一股被急剧束紧的痛。是她的头发,被他抓住猛然后扯。扯得她眼泪都痛出来,脸也整个扬起。</p>
她的柔软红唇,须臾间,像是朝他献上,呈现在他的眼皮底下。</p>
墨丝般的黑发,顷刻垂落。他的唇覆压着她的唇,狠狠吸吮蹂躏。</p>
宝芙感到,他嘴里坚硬锋利的獠牙弹出,触探刮擦着她口腔中,柔软的每一处。但是,那让她战栗,却又食髓入味的奇异痛感,迟迟不来。</p>
他就是不咬她。</p>
宝芙听到包厢门被打开的声音,似乎有人低喊了声“对不起”。应该是那位倒霉的服务员哥哥。</p>
似乎是为了,警诫她片遐的跑马。</p>
舌尖蓦地,传来被利齿穿透的痛感。</p>
随着腥咸的味道,在她的嘴巴里蔓延开,她松了一口气:他总算咬了。</p>
一种难以言述的酥麻,和那微微触电般的震颤,立刻从她的舌尖,扩展到全身。和以往每一次,被他吸血时相同。她全身虚软,倚挂在他坚实强健的臂膀上。体味着,那股快要死亡,却又至极至乐的快感。</p>
恍惚中,她只记得,那位服务员哥哥将菜上完,离去之前,说了声“二位慢用”。</p>
如果,他要是知道,独孤明正在慢用的,是她。天晓得,他会怎么说。</p>
没有吸很多,独孤明浅尝辄止。</p>
微微喘息着抬起头,他将沾血的唇,覆在宝芙的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犹如从沙中渗过的水流,湮入她耳中。</p>
“……对我,你永远不需要,说对不起……”</p>
“为什么……”</p>
柔糯的声音,又哑又轻。</p>
被吸血的眩晕,还没有消失。宝芙软绵绵伏在独孤明的胸口,仿佛一个,轻易便可以毁掉的玩具娃娃,任凭他将自己抱起。她依旧神情恍惚,但是那张皎洁的脸庞,此刻却透散着,一股令人心魂荡漾的纯美。</p>
那是连她自己,都从未发现的。</p>
独孤明专注的凝视着她。用拇指,轻轻擦去,残留在她唇上的一点猩红。没有回答她,他抱着她,转身消失。</p>
答案,她总有一天会知道。</p>
但今晚,尚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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