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宝芙仰起头,眼里露出绝望的悲哀,“你都知道了,我……”</p>
她在这一霎,无比憎恨自己。</p>
“你爱上明。”阿灭立刻,便替她说出,她想说却说不出口的,“我早就知道。”</p>
“……”</p>
宝芙望着阿灭那双黑暗幽邃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清晰坚定的东西。那是什么?她却不知道。</p>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她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阿灭。</p>
“你,我,明。我们最开始遇见的时候,你就爱他。”阿灭在微微的笑,“而你从没有爱过我。”</p>
“我没有……”</p>
宝芙急切的想要辩驳,然而话到唇边,她却一时虚弱语塞。</p>
这怎么可能,她没有爱过阿灭?她从一开始,爱的就是他。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像对阿灭那样,付出所有的真心和赤诚。</p>
如果没有他最早的离开,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那么多羁绊的事,如果不是独孤明从中途介入……</p>
想到这里,她突然哆嗦一下。</p>
她和阿灭之间,有太多的如果了。</p>
“你都没有,看清过你自己吗。”阿灭这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覆盖住宝芙的一侧脸颊。他手指的温度,比起另一个人来说,让宝芙觉得温暖许多。而他低沉的嗓音,此刻也格外沙哑,“……你,因为无法爱上我,所以一直很用力的,怜悯我。”</p>
阿灭最后的那一句话,安静而平淡。</p>
宝芙愣了愣,她感觉,后背似乎被一只针扎了一下。有一种没有温度,但是却让人清醒的东西,突然排山倒海,灌进她的身体。</p>
在她眼前,阿灭那双幽暗的双眸,这时更加幽暗。那幽暗深处,有着两团炙热的东西,在熊熊烧灼。</p>
那是曾经,让她的心,为之滚烫的热。但是,现在她的心,却依然是寂静的,寂静的甚至有些悲伤。</p>
难道阿灭说对了。</p>
在这一霎间,她恍然有些迷惑。</p>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可怜你?”</p>
“你可怜我……”他一直凝视着宝芙的眼睛,没有漏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微动。他的唇边,勾起一个冷冷的微笑,“因为我,是只想要你鲜血的怪物！”</p>
蓦地,他一把将宝芙,拥得更紧更深。</p>
宝芙感到,肋骨都被他勒得生疼。阿灭坚硬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虽然他在极力的控制,但宝芙感到,指尖下的身躯,依然在微微颤抖。而某种**辣的东西,从他冰凉脸膛滑下的同时,也濡湿了她的鬓发。她不由自主的,伸出两只胳膊,抱紧他宽阔的背。</p>
这是怜悯吗?她不知道。</p>
她只知道,现在有一个哭泣的孩子,需要她安慰。</p>
低微的声音,从她翕动的唇中逸出。</p>
“灭,狠狠咬吧。”</p>
她知道,重返伏魔族的他,应该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鲜血。这对天性嗜血,虽然曾在伏魔族的教化下不再吸血,但又回归黑暗的阿灭来说,应该是一种严酷的刑罚。如果她的血,注定是他的奖赏……</p>
指尖下的结实肌肉,骤然紧绷,坚硬得弹手。</p>
然后她颈项与肩膀相连的地方,突地传来一阵剧痛。他咬了。比从前任何一次,都咬得更深。</p>
她的眼前,在一霎冒出许多嗡嗡叫嚷的星星。树林上方灰色的天,在她眼前不停的旋转,就像她和阿灭曾经去过的旋转木马游乐场。</p>
以及,他和她曾经做过的每一件事,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片段,都在她眼前漂浮旋转着……</p>
爱,或是不爱,此刻都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变得虚无缥缈。</p>
只有眼前发生的事,是真实的。唯一能感到的,只有此刻,随着他的利齿,注入的炽浓**……</p>
被吸食舔舐的伤口,突然感到一阵空虚,阿灭的牙齿离开了。一股带着她自己血液腥咸的味道,骤然满满充斥她的口腔。浓烈的男性气息,热烫的唇舌,他粗暴而野蛮的吻。都使她感到,他对她,长久压抑的迫切渴望。</p>
她隐约的察觉,身子被抵在树干上。后背传来一阵,被粗糙树皮又猛又重,戳硌的灼痛。在他想要扯开她胸前衣襟的一刹,她软弱的喊了一句。</p>
“不要,不要在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