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弟的血有声音从地里向我哀告。地开了口,从你手里接受你兄弟的血。现在你必从这地受诅咒。</p>
——摘自《圣经·创世纪4章10-11》</p>
直待,凉透。</p>
宝芙一口也没有喝,那杯关马为她新沏的茶。</p>
她彻底,进入了骁肃和司徒炎,告诉她的,那个有关于独孤家僵尸,和他们受到诅咒的故事。</p>
那个故事,与其说是一个爱的故事。宝芙觉得,它更像一个**的故事。</p>
和神?一样古老的金蝉独孤家,一直有个传说。</p>
最早的亡魂族,是神之子。</p>
他们美貌,拥有不朽的青春和神之力量。</p>
西方传说中,上帝最宠爱的大天使拉撒路,堕落成魔鬼撒旦,是因为骄傲。而亡魂族成为嗜血的野兽,是因为贪婪。</p>
他们不满这世界,想要改变,便把灵魂当作祭品,献给黑暗之神。</p>
和所有的传说一样:无论结果是失败还是成功,想要改变命运的主人公,往往最终都会发现,自己苦心追逐的东西,变成一场可笑的虚幻泡影。</p>
“于是……”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房间里,骁肃完全沉浸在,对往昔的缅怀和追忆当中,“……亡魂族的先祖,一手制造了,最早的伏魔族。”</p>
“真不甘心总是听到摄政王臭屁——骁肃,你的人品,要是能和你的年龄一样大发就好了！”司徒炎对着震惊的宝芙,露出一个略带几分抱怨的苦笑,低声咕哝,“只不过,我们伏魔族的祖先,当时还没有掌握,怎么将灵魂和**分离,却不会使两方受到损害的炼魂术而已。”</p>
“以你们人类的资质,本不配拥有,那种黑暗的智慧。”骁肃轻哼一声,深眸中露出一丝讥嘲,“如果我记得不错,司徒炎,你是我迄今见过,活得最久的伏魔者了——记得写遗嘱的时候,别忘让他们送我请柬,我一定抽空去参加你的葬礼。”</p>
他是在挖苦伏魔者,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寿数短暂。</p>
“有位聪明人说过……”司徒炎立刻接茬,“男人的生命不在于长度,而在于深度。”</p>
“如果你指的,是你下面的小兄弟……”骁肃回嘴,“我不能苟同。”</p>
“咳咳……”</p>
关马注意到,宝芙别过脸,假装瞧着书桌上的地球仪。于是他立刻咳嗽一声,提醒司徒炎和骁肃这两位长者,还是在晚辈面前,稍稍注意维护一下,他们长者的形象。</p>
“为什么——亡魂族为什么要……”宝芙看了看司徒炎,决定还是小心斟酌,免得伤了某颗玻璃心,“……为什么要帮助伏魔族呢?”</p>
曾经在梦境中,和戈君相像的巫女,带着她一窥过上古时代的伏魔族。并称,那时的伏魔族,是吃自己的肉,喝自己血的东西。</p>
现在宝芙才知道,原来伏魔族和亡魂族,竟然有这样的渊源。</p>
以伏魔族和亡魂族今日的敌对态势:她实在很不明白,亡魂族为什么要制造伏魔族。这不是,自己在给自己树立敌人吗?</p>
当然她也很识时务的表现出,不是这个问题本身费解,而是她自己智商低的原因。</p>
“他们的罪。”</p>
司徒炎淡淡道。</p>
“罪?”</p>
宝芙低问,看到骁肃站起身,走到窗边,肃长的背影寂然不动。</p>
“亡魂族的先祖,唤出黑暗之神,给这世界带来难以估测的灾难——也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司徒炎静静道,“他们过于强大,无法自戮,尤其是某些纯血的高等级,很难真正毁灭。于是他们就制造了,可以杀死自己的工具——伏魔族。”</p>
宝芙怔了怔,这个答案,令她胸中,有一股无法纾解的臆闷。</p>
原来,伏魔族是亡魂族刻意制造出来的自毁机器。</p>
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一种生物,制造可以杀死自己的东西。</p>
“其实任何一种生物,都有神秘的自毁机制。”关马走过来,给宝芙重新换了一杯热茶,“当这种生物,强盛到一定程度后,自毁机制的钥匙,就会自动开启——”他对宝芙微微一笑,“这,就是造物主的制裁。”</p>
宝芙有些受宠若惊。</p>
她真的开始怀疑——骁肃说的是不是真的:自己身体内,有另一个人的灵魂,有另一个人的思想。所以这些男人,校长代理关马、伏魔族长老司徒炎、僵尸摄政王骁肃都把她当成另一个人——不是一个理科成绩长年呈现负增长,哲学知识完全只能用来填单选题的十八岁女生,而是一个心智完全成熟的女人。在这座静谧的校董室里,对她说着一堆堆深奥的道理。</p>
而最令人泪目的是,她居然听懂了每一个字。</p>
“伏魔族和亡魂族,最终将黑暗之神,重新送回黑暗之门。”司徒炎淡淡道,“两族约定,共同守护黑暗之匙。”</p>
说着,他两道清矍深遽的目光,凝视着宝芙。</p>
“黑暗之匙一共有两把,一把是打开黑暗之门的钥匙,在独孤明太子手上……”静了静,司徒炎缓缓道,“另一把,就是你。”</p>
宝芙呆呆望着,司徒炎那双含着怜悯的深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