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动。</p>
阿灭已经甫的到了司徒静虚面前。</p>
“师兄……你怎么能……”</p>
司徒静虚看到阿灭那样对待宝芙,惊异中,也生出一股闷痛——毕竟,宝芙是个柔弱的女孩子。一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该这样对待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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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阿灭,真不像是他从前所熟悉的师兄。</p>
他记忆中的阿灭,总是会在最危险的关头,挺身而出。勇敢,冷静、沉着,永不言败。</p>
即使遍地荆棘,他也会杀出一条路,带领他们走到胜利目的地。</p>
那是,一个恩怨是非分明的男人。</p>
不过,责备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司徒静虚只觉得颈间一紧。整个人,已经给阿灭牢牢扼住,提举起来。</p>
根本无法挣脱一丝。</p>
从来都知道,师兄身上,拥有尚未发掘,极为强大的力量,但是没想到自己今天竟会亲自领受……</p>
这种和死亡一样恐惧,毁灭的力量。</p>
“灭,快放开他——！”</p>
宝芙看到司徒静虚的脸,已经因为憋气,涨成红紫色时,不禁??得大叫起来。</p>
然而似乎是因为听到她的声音,感受到她焦急而紧张的心情,阿灭掐着司徒静虚的手,似乎更紧了——宝芙分明看到,司徒静虚的双脚,已经开始无力的抽搐。</p>
呼敕——叮哐！</p>
银光一闪,耀过夜空。</p>
一条银链劈空袭来,缠卷住,阿灭抓着司徒静虚的那只手臂。</p>
“师兄,你真要杀了小静?”一个女子娇美,却带着悲愤的声音质问,“……小静的命,可是四年前,你和二师兄不惜豁出自己,救回来的！”</p>
绷成一根直线的银链,在强劲的夜风中,连稍许的颤动都没有。</p>
银链的另一端,缠在一个美貌少女手中。那银色的金属环扣,已经深深勒入她肌肤,将她白皙的手磨破,渗出鲜红血丝。</p>
但她却依然没有丝毫松懈,紧紧戥住银链。</p>
这是宝芙第一次看到林悠美那张花容面貌时,不是对她感到讨厌,而是感激。</p>
如果不是这位大小姐及时赶到,说不定司徒静虚这会儿早已经去阴曹地府免费移民了——不过,她来得还真够及时——宝芙可是记得很清楚,林悠美如何在慷慨赠送自己,一身“高级美容液”后,就一个人霸占整条座位,死鱼般呼呼大睡。</p>
“他该死！”</p>
阿灭只是简短的回答。</p>
声音低闷,冰冷中,隐隐蕴杂着一丝燥怒。</p>
他的一头短发,此刻被风吹得全部覆盖在眼睛上。</p>
一时间,谁都看不清,他那双遽黑幽暗的眼眸中,闪动着怎样的光芒。</p>
“杀狗留客,杀猪过年——”林悠美大声道,“师兄就算真的要杀小静,也得给个理由吧！”</p>
这也正是宝芙想知道的问题。</p>
阿灭,已经完全变成,她不能了解的陌生人。</p>
见阿灭迟迟不回答,林悠美唯恐他又对司徒静虚痛施杀手,连忙转移话题。她用一双含着凄怨的大眼,瞟着阿灭。</p>
“师兄,其实你还是很疼爱我和小静,对不对——刚才我发现,这辆列车上的高等僵尸全被处理了,只有师兄你才有这么好的身手——对了,师兄是什么时候上车的,该不会是和我们一起上来的——难道,我猜对了?”</p>
宝芙也很惊讶,看阿灭沉默的样子,似乎林悠美说得不错。</p>
只是——他为什么,也会在这列车上呢?</p>
她想起,自己今晚感觉到的:那种无时无刻,被一双眼睛凝视的体会……</p>
不,不可能……</p>
一想到阿灭对自己的态度,宝芙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无情的手,揉烂……掰碎……</p>
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她的眼睛。</p>
大脑一片空白,她隐隐只听到林悠美的声音传来。</p>
“师兄,小静一直都很笨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师父在九泉之下,知道我们同门手足相残,一定会死不瞑目……”</p>
“师父……”阿灭低沉峻冷,带着一丝讥诮的声音响起,“……你们不是想杀了我,为师父报仇吗。”</p>
“?s?”林悠美几乎惊叫出声,“怎么可能——我们相信,绝不是师兄你杀了师父！”</p>
“你们相信?”</p>
阿灭冷笑一声。</p>
“因为有人证啊——”林悠美指了指蜷坐在地上的宝芙,“——这个女孩,她为你作证——师父去世那天晚上,她当着战狼组所有成员的面发誓,你不是杀害师父的凶手！”</p>
阿灭朝宝芙看去。</p>
此刻,她苍白的脸,泪汪汪的乌黑水眸,和那天夜里,一模一样。</p>
那天夜里。</p>
发生的事,历历在目。</p>
她明明亲眼目睹他,吸了董鹤的血——他记得,她当时看着他的眼神,犹如看着鬼魔。</p>
后来他救小妖,被万年陨铁击伤昏迷,接下来发生的事,毫不知情。</p>
真没想到,宝芙竟然会对那些人说,董鹤不是他杀的。</p>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p>
扑通一声。</p>
司徒静虚的身体,掉落在车厢顶。他半跪起身,抚着几乎断掉的脖子,连连咳了几声,才喘上气,抬头望着阿灭,低声道。</p>
“师兄,无论别人怎么说,我和悠美还有二师兄,都不会相信,是你杀了师父——回来吧,就算不能回到战狼组——我们红莲组,还是你的家——师兄,我们需要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