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有想堕入地狱,永生不得超度的家伙,才会去喝那种让人恶心的血！”</p>
他和司徒厉转身大步走开,没走几步。董鹘又回过头,对宝芙嚷了一句。</p>
“没伤到他的心脏,这具臭肉死不了。姑娘,你倒是更该提防,他夜里爬到你的香闺里去……”</p>
一阵放浪的粗野大笑,嘎嘎传来。</p>
宝芙没有介意董鹘的玩笑,在得知独孤明没有死的一刹,她有一种浑身虚脱的感觉。不过,她的心,反倒是安定了下来。她这时才发现,自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厌独孤明。</p>
这时摄政王骁肃走到泥坑旁,俯身探了探地上潮湿的泥土,然后撮了一撮,放入口中。</p>
他这个举动,独孤明在带着宝芙寻找雷赤乌时,也曾经做过。</p>
看来僵尸,可以凭借他们灵敏的味觉,从泥土中,得到很多寻常人难以发现的线索和气息。</p>
“那个悖乱的怪物没有死,他还活着。”</p>
骁肃低声说,那双比猫头鹰还犀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忧心忡忡。</p>
“必须把他找出来！”</p>
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心情刚刚平复下来的神女,喃喃自语。她身上沾满独孤明的血,戈良正站在她身旁,用自己的衣袖,小心翼翼把她脸上,眉毛上、头发上的血擦拭干净。</p>
这时,主仆两人,心有灵犀,同时想到了什么,一起向宝芙看过来。</p>
宝芙有一丝害怕,她知道她们想要怎样。</p>
那只被雷赤乌杀死的镜灵,告诉过戈良一些事。宝芙还记得,戈良曾经说过,阿灭和她之间,连着一条线,只有她能感觉到他。</p>
当时她还以为戈良是在胡说八道,但是现在,她知道不是。</p>
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此刻心里的悸动。这种奇怪,不安、却又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仿佛在某个遥远的,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一颗心,和自己的心,用同样的节拍一起跳动的感觉,从刚才就开始有了。</p>
正是因为这种悸动,她刚刚来到掩埋阿灭的乱石堆旁时,立刻就知道,阿灭不在下面。</p>
与此同时,她也立刻猜出,独孤明一直在骗她,他没有杀死阿灭。</p>
他骗她,是因为他想借助她,骗过更多人,尤其是神女。他想让所有的人都认为,阿灭已经死了。</p>
宝芙不知道独孤明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但她脑海中浮现,在月光下,当阿灭要杀他时,他眼中的悲伤、愤怒、痛苦。</p>
当时不明白,但是她现在已经可以理解,独孤明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目光。</p>
只有在被自己最信赖,最重要的人,或自己的亲人伤害时,人才会有那样绝望的表情。</p>
宛如遭到背叛。</p>
虽然独孤明是一只僵尸。在传说中,僵尸不老不死,不生不灭,被排除在六道轮回之外,孤独的与天地同存。但宝芙这时愿意去相信,在独孤明的体内,还存留着人性。他依然把自己当作阿灭的哥哥。</p>
他们,是兄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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