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范迟疑了片刻,咬牙对步鹜、朱然道:“敌军欺我军船只不能逆风行驶。如今对方又占了上风方位,若今日不战,我军日后却也就再不能战了。我欲与敌军勉力战上一场,你等以为如何?”
步鹜、朱然闻言,都道:“吕将军所言不错!我军既然落入下风,更该奋勇作战才是。今日不战,恐怕日后就更不可能再战了。”
当下众将达成一致,吕范命步鹜、朱然率领一般船只往东而去,尽量绕往北方,绕击敌军之后。吕范则与孙韶一起,率领剩余兵马停在原地,等待赵累之兵。
赵累远远望见吴军船队就在前方,当下命众船调整船帆角度,使受力均衡,众船渐渐减缓速度,准备在吴军船队之前二百三十步的距离上停下来。
吕范见状,命船队升起风帆,与赵累拉开距离。赵累见状,也调整风帆,迅速追击。双方都是顺风,但吴军战船其实都是江船,船帆不如专门的海船那么多、那么高,因此虽同样是顺风,但赵累的船只仍然比吴军船只快,双方一追一逃,很快就进入了二百五十步的距离内。
赵累当即将手一挥,命众船发射,五艘大船,二十艘中等战船上面的四十具石炮,八十余具大黄弩同时发射,只听轰隆之声不绝,石弹和弩箭呼啸而出,瞬间落入江东船队之中,密集的石弹和弩箭瞬间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一举击沉江东战船五艘,击伤七艘。
赵累见状,颇为满意,命士兵加紧装填石弹和弩箭,准备下一波攻击。
此时吕范、孙韶也被赵累的这一波攻击给吓了一跳,当下就听孙韶道:“敌军石炮、巨弩虽然威力强悍,但发射间隔较长。我军船只速度及不上不如敌军,一味撤离,终将被追上,不如趁此时反身杀回去,与敌缠斗。”
吕范闻言,默算了一下,道:“我们刚刚也跑出了二十余里,想来步鹜、朱然之军应该已经绕到敌军之后了。既然如此,我们便杀回去吧。”
当下吕范下令收了风帆,全军转向,往赵累杀了过来。
赵累见状,也急令士卒调整风帆,命令舵手转舵,也转而向北而去,一路压着速度,与敌军船队保持着二百二十步的距离,始终不让敌军追上。
半刻之后,第二波大黄弩准备停当,赵累即令巨弩齐射,再次击伤了五艘江东战船。一刻之后,第二波石炮和第三波大黄弩也准备完毕,当下赵累命压住船速,石炮、巨弩一起齐射,瞬间又击沉了江东军六艘战船,击伤了七八艘。
吕范、孙韶心疼的滴血,又追不上敌军,浑身力气使不出来,顿时又气又急,只得将希望寄托在步鹜、朱然率领的船队之上。
正在此时,被二人视为救命稻草的步鹜、朱然果然领着船队,从北而来,堵在了赵累船队北面。吕范、孙韶不由大喜,命众人敲响战鼓,催促桨手奋力划船,欲要追上前去与步鹜、朱然夹击赵累。
此时瞭望手也发现了北面的吴军船队,急忙将消息报知赵累。赵累闻讯,回头看步鹜、朱然的船队还在十里之外,当下冷笑了一下,不慌不忙地命令船队转向,借着风力斜着往东往外海而去。
步鹜、朱然看到了赵累船队转向,当下命桨手划船,欲要转向堵截赵累。却又哪里堵截的住?赵累船队全是大中型的海船,又没有笨重的辎重船拖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尖底狭长的海船比平底且船身稍显椭圆的江船更能劈波斩浪。再加上更多、更高且布局合理的船帆,吴郡战船根本就追不上赵累的船队。
步鹜等人憋着一股气从北杀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累率领船队斜着撤往东面,就在十里之外,肉眼可见的距离上再次调整船帆,抢往了北面,随即复又兜了回来,将步鹜、吕范两军都给堵在了南边。
吕范、步鹜见状,顿时心丧若死,知道敌军船只性能太过优越,自己的水师是绝不可能战胜对方的了。当下吕范铁青着脸沉默了半晌,这才咬牙下令撤退。
当下吴军水师纷纷掉头,往海岸边退去,赵累见状,领兵在后穷追不舍,沿路又发射了一波石弹,两拨巨弩,再次击沉击伤了几艘江东船只。
吕范召集众将过船商议道:“敌军战船如此厉害,我军是绝不可能在这广阔的大海之上与之争锋的了。唯今之计,只有退入水道狭窄的江中,方能与敌争锋。”
步鹜道:“我们如今是不可能逆风退回大江了,而南面的钱塘、会稽等人又都在敌军手中,我们也不能在后有赵累船队追击的情况下继续南下去攻打钱塘。海盐县境内并无可供船只躲避的大河,如之奈何?”
吕范想了想,道:“那就找个狭窄的海湾,我们躲进海湾之中,避战保船。如今战则必败,空败无益,不如保全大军,多少也能牵制一下赵累之军。”
步鹜、朱然、孙韶等人闻言,也都别无良策,只得同意吕范的主张,决定躲进海湾,避战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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