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接到消息,怔了半晌,这才叹了口气,对身旁众将道:“鲁肃亡故,天下从此又少了一位英杰了。”
当下刘贤临江设祭,祭奠鲁肃,并遣使至合肥、柴桑,表达了哀悼之情。
祭奠了鲁肃,刘贤心下正计算着鲁肃亡故之后,江东军界可能的变化,就听淮南之地再次传来一个消息,曹军大将李典不幸染病,医治无效,于日前病死于军营之中,享年三十六岁。
刘贤闻言,再次吃了一惊,急忙遣人询问详细,不数日,就听驻兵寿春的马超发来书信,说豫州之地天花疫情大肆蔓延,南来运送粮草的民夫将此病带入了军中,李典不小心染上此病,因此亡故。
马超还在信中说,寿春靠近淮北,城中疾疫极为严重,即便全力控制救治,但如今也病亡了数千人,而且近来也零星发现了几起天花。如今守军军心不稳,人人都想弃城而走,逃出疫区。马超极力弹压,但也到了极限。请刘贤速想办法,以免引起兵变。
刘贤看了书信,心下一沉,随即急思对策。寿春之地,极为重要,自然是不能轻易放弃的。既然不能弃城,那就只能设法解决疾疫了。
伤寒的高发期已过,且有药方可以医治,刘贤也别无其他办法。至于疟疾,刘贤虽知道一个,数年之前也委托了张仲景去寻找药方,但至今尚未成功。
刘贤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但好在得益于前世学过生物,知道天花虽然没有特效药可以救治,但却可以用种牛痘的方式进行预防。
当下刘贤将自己大概知道的种痘之法写了下来,命人用分段运送的方式迅速送去荆州,交给神医张仲景和吴普,请二人研究种痘。
如此过了日,一艘快船顺江而来,却是张仲景和吴普联袂而来,手举着刘贤的书信,急急问道:“刘将军,你这书信上所说的种痘以预防天花的办法,不知是真是假?”
刘贤十分肯定地点头道:“此法一定有效,我绝无虚言相欺。”
张仲景激动地道:“若真是如此,则天下万民有福了。还请刘将军允准我们立即用药一试。”
刘贤道:“既然给了你们方法,便是要你们试验的,你们可自行前去试验就是。”
张仲景与吴普对视一眼,道:“刘将军容禀,这试药十分凶险,稍不注意,便是染病而死的结局,谁肯主动试药?还请刘将军调拨些军中死囚才是。”
刘贤闻言,沉默片刻,欲要研制新药,必要有所牺牲,这却是免不了的,否则如何验证药性?如何让士卒有信心在种痘之后,便能坦然地面对天花这等瘟疫?当下刘贤想了想,道:“我军中并无犯法的死囚。若要去随便抓些人来试药,却也不妥。这样吧,如今寿春城中已有几个感染了天花的病人,城中军民在绝望之中,多有犯法劫掠者。我这就命马超将这些翻了死罪的人和感染了天花的人带来到六安城北的一处山谷中封锁安置起来,就在里面试药,如何?”
张仲景与吴普对视一眼,道:“病患离开寿春,难保不会将疾疫带出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我等亲自赶去寿春,就在城中试药为好。”
刘贤道:“不妥!寿春城中如今疾疫流行,二位神医乃是我军瑰宝,贸然前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张仲景和吴普闻言,慨然道:“承蒙刘将军如此看重,我等实不敢当!只是我等身为医者,若知道有抵御瘟疫的良方而不去验证,此心如何能安?刘将军放心,我等自会小心的。若是真的不幸染疾,我等也死而无怨。”
刘贤闻言,沉默了半晌,这才道:“种痘之法,实是有效!只是我不知道到底该接种多大的剂量而已。这样吧,为策安全,二位神医可先行接种少量牛痘,然后再北上寿春,也让我稍稍放一些心。”
张仲景和吴普都有为医道献身之心,闻言自无不可,当下用消毒的小刀略微沾了一点牛痘,随后闭着眼睛在自己手臂上插了一下。
刘贤见状,这才万分不舍地派兵送二人往寿春而去。